梁紫睿轻轻伸手打开了窗户,沉吟片刻道:“那个古怪老板也不知道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也许他顾虑宛颖他们还有报警的可能,所以一直还没对我俩下手。现在我想从这里跳下去然后藏在周围的树林里,这样既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况也可以离那个怪人远点。”
达成共识后,两人先后跳出了窗户,蹑手蹑脚地往院子周围的树林深处走去。两人在树林里等到了两点,仍不见谢宛颖他俩回来,整个民宿陷入一片沉寂,就好像什么都不会发生一样。
当手表到了两点半时,梁紫睿轻轻地向昨晚看到的黑影的方向缓步靠近,她拿出了顺出来的铁锹,尽力用最小的声音向下挖。
在呼啸的风中,梁紫睿和外面何妙妙却已冷汗直流。
因为两人都看到了一块雪白的头盖骨,那黑洞洞的眼眶仿佛无尽的深渊,让人毛骨悚然。
还没等梁紫睿反应过来,远处隐约传来了女孩低低的呜咽。梁紫睿猝然回头,只见何妙妙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刀,而她身后的正是那个身材佝偻、处处古怪的民宿老板。
梁紫睿顾不上许多,大喊道:“你别冲动,别伤害她,杀人是要偿命的,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可那个老板听了这话反倒笑了起来,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的模范式微笑,这次的他只是嘴角勾起但眼睛却毫无笑意,这种感觉梁紫睿觉得似曾相识,竟是和那个伤疤男人如出一撤。
梁紫睿忽然意识到,除了身材和刀疤的差异,这两人几乎七八成相似,这个想法让她浑身冷汗直流,她暗道,完了,从来就没有一个好人。
那边的何妙妙已经被吓得浑身颤抖,她的脖子上已经被划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她雪白的脖颈落到她米白色衣服上,让人触目惊心。
那个老板精神似乎已经癫狂,他怪叫着对梁紫睿说:“本来今天没打算先动你们,都怪那个冷冰冰的丫头一直不回来。既然你们命大没死在山上,那也就别怪我咯。”
说着他就用刀狠狠地割向了何妙妙的脖子,刹那间梁紫睿只看见何妙妙在这最后的时间向她比了个走的手势。然后平时生龙活虎的人就如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颓然倒地,唯有还未完全涣散的双眸透露出其本来应有的光彩。
梁紫睿的心在那一刻沉了一秒,但几乎也就是同一时间,她在那个老板狞笑地奔来之前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冲了出去。
在奔跑的过程中她不清楚自己跑的是哪个方向,连干枯的树枝划破皮肤也没有任何感觉,那一刻她甚至连自己是谁在哪里也记不得了,往前跑,这是她唯一做到的事。
不知道跑了多远,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拉了一个跟头,回头一看竟然是一直没见到的安然。
安然捂住了梁紫睿想要询问的嘴,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周围掠过,那人似乎失去了理智,把草木撞得沙沙作响。大概五分钟后,那人似乎是放弃了搜寻,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梁紫睿等到安然放开手才小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宛颖呢?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安然停了片刻低声说:“我们按照地图找诊所的时候,一个穿着黑雨衣的人一路尾随我们。在一个没灯的巷子里袭击了宛颖,连刺了腹部三刀,没几分钟她就不行了。”
梁紫睿不禁感到心脏又一次停摆,她在这里两个交好的朋友就这样骤然离世,甚至都没有一句告别。梁紫睿压抑着哭意问:“你知道那个袭击你们的是男还是女吗?”
安然本来平静的眼眸因为听见了这句话突然闪了一下,说:“你觉得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