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就在岳非这个小家定居下来了,也没签署什么合同,不过就是玉心血来潮地说了一句:“我能在你家睡吧?”
这正如岳非所盼,答应得自然利落。
岳非白天要出门,有时候差几天都不会回,这玉也表示了解,毕竟还是学生,只要她自己信得过,玉她们愿意帮她守家。
这几天不知道是在干嘛,外面越来越热闹,岳非家旁边的几个邻居平日里都说不上几句话,最近倒是聊得挺火热。偶尔玉也抓了一把瓜子,跟他们扎堆一起聊天,偶尔喝点白酒,周围人再搓个麻将,男女老少都有。
门帘半掩着,透出一丝薄薄暖黄的灯光。一群邻里妇女围坐在一张破旧的麻将桌前,玉先不玩,暂且搁着手在一边观望,旁边那桌还有老人围在一堆下棋。麻将和老围棋,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
口中嘈杂的家乡话与麻将牌的清脆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偶尔混杂着浓厚的卤味儿的鲜香加羊肉汤,生活交响乐。
“哟,张阿姨,你这手气咋这么好,连赢三局了!”陈阿姨笑着调侃,手上却不甘示弱地搓着牌,“看你最近又换了个新镯子,你家那位最近挣了不少啊。”
张阿姨得意地笑了几声,用老方言回应道:“侬才晓得啊?我今朝手气好得不得了,怕是财神爷附身了!还有啊……”
王婆吁了口烟,眉眼都飞在雾里:“哎,别高兴得太早,小心下一把就输个精光。”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气氛越发轻松热闹。麻将桌上的牌面翻飞,又是谈起了最近的天气,说是要下雪了。
这玉知道,于是就嗑着瓜子插嘴道:“这雪也掉不下来,天上不是还有天幕挡着吗?”
“是是,那也表示一种天气嘛,就怕是要冷起来了,天气一冷,冻死穷人骨……”
“呸呸呸!可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要我说啊,最近还有个大事,咱城里不是有一个叫做什么河来着,经常淹死人。”
“咋了?又淹死人了?”
玉笑了笑:“这淹死人也不算是大新闻吧,婶子,你继续说。”
“你瞅瞅,还是人家年轻人脑子活络——这也不怕跟你们说,就是那条河啊政府准备修一个大桥。”
“桥?”一老大爷发声了,“不能吧,这河一涨水就猛的不得了,之前说这桥要轻,结果修了一座就淹了,再然后说要坚固耐用,结果又修了一座,你猜怎么着?”
大爷一拍手:“直接给毁了!”
“不知道,反正这上头三天两头的,要不修桥要不建房。”
“鬼事多喽……”
“也莫看着有什么用。”
玉倒是有点兴趣:“诶,婶子,好好说说这桥修在哪里啊,什么样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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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扬河,最近又新修了桥,工期不长,政府这次也破天荒地没有要求多少,只是说,至少得让这桥挨到过年后,要是在年前就塌了多不吉利。
这原本没什么的,但这青扬河就在她们住的那附近,玉平时没事吃饱了也会过去溜达溜达。之前是看到了远处有个什么东西貌似新建出来了,但她当时没那个闲心过去看。
“这会儿就有闲心去了?”危素显然有些不乐意,她还要在家把这小屋子收拾好呢,马上要过年了,这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个好节日,居住的地方自然也要喜庆一点。
“这不是有闲心,只是我寻思着这政府啊,肯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他们亏不亏本,与你玉何干?又与吾何干?”
“唉呀你,”玉绕过去给她的肩膀拍了拍,“你就陪我去一次,我怕到时候有什么鬼怪出来,自己玩不脱。”
“吾有正事。”危素说不去就一定不会去。
她这会儿正忙着编中国结呢,等下午还要去写对联——这些东西到时候都会让岳非找个路子来卖,换了钱才好买新的武器。
危素这算盘打的,简直就比当初的玉还要精妙一些。再说这玉其实也不是吃白饭的,去人家屋子里唠嗑搓麻将,每天也能赚个一百块。
说起来和他一起搓麻将的这些婶婶们也好笑,每次输了就开始怀疑衣服,怀疑座位,怀疑厕所,怀疑过同台三人克自己,就是没怀疑过自己的技术。
玉也是见好就收,每次赢了两三百就开始放水,有意放炮、喂牌,让她们体验到如过山车般刺激的麻将精髓体验。
可危素这个千年木鱼脑子可不觉得这算是正事,玉赢了钱就是戏耍人家,输了钱那就是浪费时间,到处乱玩。
见她死活不肯去,玉白费口舌只好一人跑过去凑热闹。
要说这桥修的也不错,正应付着这政府要求的传统文化。
玉一路蹚过去时,一群居民聚集在桥头,欣赏着新修的桥梁。桥身巍峨壮观,四个铜像栩栩如生——生旦净末,也算是姿态生动惟妙惟俏。
“这桥修得真不错啊!”众人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