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灵王之子的灵魂碎片?”
萨尔阿波罗好奇地拿起一块。
他没有用指腹和掌心直接接触碎片,而是用覆着手套的指尖小心感触着它,就像捻起一块渗出过多油脂的点心。
他在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
“不管它的本体有多伟大的名头,它此刻的灵子密度也太低了,连亚丘卡斯也比不上的灵魂有什么价值?”
“毕竟只是那位如同蟑螂产卵一样随意播散出去的碎片,里面蕴藏的可能只有一根发丝的力量,连完全体1%的水平都达不到。当然,这和一片指甲就能做出那个东西的灵王还是存在着令人绝望的差距。”
我耸耸肩。
“解析特性之类的活计交给你没问题吧,这次的实验务必求稳,融合灵魂的进度就算稍稍推迟也无妨,重要的是不能让实验品出现无谓的损耗。这群灭却师藏得和蟑螂一样深,没有死神和虚那么好找到,要是因为你的恶趣味造成损失那可真是笑不出来了。”
“先细胞再组织,生命体是最后一步——所以我不喜欢你的谨慎,我讨厌束手束脚的枷锁,在我看来这些损耗是研究中必要的部分,是实验进展必然导致的结果,就和投入大量资金研制新药一样,只要能获得成果就无法称之为浪费。”
萨尔阿波罗看着我的脸缓缓地吐了口气。
然后他摆摆手,仿佛要把内心的郁闷一吐为尽般说道:
“但既然是你的要求,我也只有照做——听到了吗?听到的话就给我把视线从我的肩膀上移开!凭什么我既要咬牙应下强人所难的请求又要承受你威胁的视线啊!”
“也许我可以摸摸你的头作为回报?”
萨尔阿波罗不可思议地挑起眉头。
“你改造的录灵虫已经可以突破瓦史托德的钢皮了?”
“原理和无针注射器类似,只需要在装置内瞬间注入灵压形成高速的喷射流,就能让改造过的录灵虫穿透钢皮进入血管,相同的实验结果已经可以在亚丘卡斯身上复制,至于能否穿透骨膜进入脑室还需要进一步研……不对,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我又没有打算对你趁机动些手脚,想要植入全新的思想仅靠录灵虫读取灵子是无法成功的,催眠也好心理掌控也好仅可见于漫画,在灵子的世界模拟本子剧情的人一定是大脑有问题!”
然而萨尔阿波罗根本不信我的辩解,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镜,半是佩服半是讽刺地问道。
“所以你打算把这些有特殊用途的录灵虫用在什么地方?”
“一部分撒在现世一部分撒在尸魂界。我花了很长时间改造它们的生|殖系统,终于让它们能和草履虫一样分裂生殖,接下来只需播下种子就能静等丰收之时。”
萨尔阿波罗的脸上突然变得面无表情。
“你要来‘受胎告知’的资料就是为了做这个?”
“你的借尸还魂受母体因素影响太大,就像胎儿无法抵御来自母亲的乙肝病毒,你对通过血胎屏障运往全身的毒素毫无抵抗之力,寄生虫一堆的福寿螺被开除食谱不是没有理由,这种实验的价值本来就只能在低等生物身上实现。”
听到这句话,早已抛弃人性的瓦史托德,就像调整为振动模式的手机一样颤抖了。
他有意识地调整呼吸,似乎想让自己的思考平静下来,但是颊部和颈部的肌肉还是改变了形状。
在有什么快要被切断的前一刻。
有人把脸伸到他的面前,在极近的距离直盯着他的脸。
“记住了吗?”
一道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开口说话的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与平时完全不同。
她对愤怒不已的瓦史托德只说了一句话。
她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认真语气,如此说道:
“你的‘受胎告知’,千万不要用在让你产生同类感觉的人身上。”
“……”
怒火突然向着莫名其妙的方向流失。
萨尔阿波罗对此打从心里感到不愉快,忍不住眯细双眼,从喉咙里挤出不快的声音。
“你难道在说自己?”
他用更加不快的声音继续道。
“你难道在用这种方式,警告我别对你下手?”
“那个人,你以后会看见的。”
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只有这句话。
说完,她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向着实验室的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好像想起什么一般回过头来。
“你私下弄的灵魂融合的成品,决定好做成什么外形了吗?”
“那还用想?”
他回以一个讽刺的讥笑。
接着用极为厌烦的语气答道:
“当然是除了蜘蛛以外的任何形象。”
处理完手里的录灵虫,全年无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