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如约升起的太阳预示第二天的到来,三个比(虚圈没有的)太阳还要守时的破面还是聚集在了虚夜宫。
他们正在进行为虚夜宫安装人工天盖的任务。
虚圈现任的王交给他们连纸上谈兵都说不上的构造图,要他们根据只有一行字的构思和有一整面纸的需求,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让虚夜宫的天蓬下升起一轮虚拟的太阳。
我、萨尔阿波罗和亚罗尼洛,先是用了三天的时间构思,接着用了十天的时间争执,一边证明自己的方案可行度最高,一边把别人的方案贬得一无是处,最后在时长两小时的大乱斗后敲定下了最终方案。
虚圈上空五千米处。
“所以我最不想和你动手。”
萨尔阿波罗抱起自己的手臂对我怒目而视,在他身后,数量减少了一半之多的触手正取代他的手指进行着精细的户外作业。
“你的斩击不止切断我的身体,还令切断的部位停止了全部机能,就算加速细胞再生也难以治愈。”
“如果只是抑制组织修复和血管再生那还好说。”
亚罗尼洛尽力裹紧出现数道裂口的制服,但当他伸出手指设置显示屏的参数时,变成烂布条的制服还是被冷风卷起,使得暴露出惨白皮肤的他就像一个裸|体穿风衣的变|态。
“可是这个家伙连变成液体的我都能一刀砍开,在融入空气的魂魄上刻上难以修补的伤痕。”
“你们两个别用这种眼神指责我啊,说到底一开打就把麻痹神经和溶解肌肉的毒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喷洒的两个败类是谁,难道需要我用斩魄刀帮你们搅动大脑找回答案吗?”
正面经历了能把灵王左臂心态打炸的死亡一击,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杀死流入血液的毒素,但是脸色还是在非生理因素的作用下变得铁青一片。
“真不敢想象只会平砍的莽夫会在你们手里吃上怎样的苦头。”
“恐怕不久之后你就可以看见了。”
萨尔阿波罗先是吐了口气,接着一脸厌烦地吐露道。
“你以为融合了崩玉的蓝染还会有多少耐心和尸魂界周旋,估计十几年后他就会向死神全面宣战。”
“不管是尸魂界还是虚圈,绝大多数都是没有脑子的蠢材,而尸魂界的蠢材在冥顽不化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吞噬了一名尸魂界的技术员(准确说是被技术员反吞)的亚罗尼洛深表同感。
“我们暂时的头目看来已经受够了老而不死的四十六室,他在撕破伪装的时候一定会彻底血洗那个地方。”
“啊啦,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体内的死神对尸魂界还有留念呢,亚罗尼洛?”
“别开玩笑了。”
亚罗尼洛只是耸了耸肩膀。
然后他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不管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开展我的研究就好。既然如此,我怎么会对一个朝我指指点点、甚至想把我关进蛆虫之巢的泥塘心存留念?”
“失去原本就很恶心的伦理委员会的桎梏,你这全无底线的家伙开始猛踩油门了是吧,不过我们两个也没有站在道德高地对你指手画脚的立场就是了。”
我一边调整显示屏的角度,一边静静地问道。
“亚罗尼洛,你什么时候把新型的免疫抑制剂交给我?还有小萨,营养神经的新药我也催你好几天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三天之后就交货。”
“七夜,你对器子世界的课题有点沉迷过头了吧。”
蓝发和粉发的破面就像混混一样用不耐烦的口气说道。
“你以为我们的科研经费是从哪里弄来的啊,离心机也好恒温箱也好难道按一个按钮就能凭空生产出来不成,拜托,现在是二十世纪,而不是蓝色狸猫充满童趣的二十二世纪,我们的实验仪器全都离不开人类社会工业化的生产,你们两个难道能用手指和比手指更细的●●在基因水平上操作遗传片段?对我们这种类型的研究者来说,研发新药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炼金术,是比造假还要一本万利的合法买卖。你们只需要待在实验室继续手里的研究,而我还要跑到现世管理我们的医药企业,免得合作的灭却师把我们彻底架空,这样一说到底是谁比较难啊?!你们两个真的有在拿钱办事吗,要不要我拿出你们的研究预算和你们的实际耗材对比看看,看看你们到底骗了多少研究经费,又撺掇我买下多少与实验无关的器材?!”
在我逐渐流露出杀意的警告声中,萨尔阿波罗和亚罗尼洛的身体在不知不觉间缩小。
尽管面上露出一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但是眼神乱飘的两名破面却像被猛兽盯上的小动物一样蜷缩起来。
面对满脸汗水而不自知的两名破面,我闭上一只眼睛,仿佛最终确认似的问道:
“你们真正办事的速度,不会就和现在一样慢吧?”
接下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