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街道,已经可以感觉到一丝寒意。
夏日的酷热在一场雨后悄无声息地散去,取而代之的秋日的寒凉从街道刮过。
在衣服下摆渐渐伸长的行人中,穿着完全不能起到挡风作用的长裙的女子显得格外醒目。
惹人注目的不只有她好像被故意剪破的裙装,在平均身高不足一米六的日本女性中,这位身高超过一米七五的高挑女人总能引来路人的目光,不管是善意的欣赏还是恶意的窥探。
把在当时可以算是奢侈品的按键手机贴在耳边,女人任由开线开到腰侧的长裙随风飘舞。
“喂喂,这边是七夜,可以听到我说话吗,朱月?”
对于女人轻佻的声音,通话的另一方用平静的语气回道。
“你知道把本名说出口可能招来麻烦的事态吗?”
“难得以器子的形态——也就是人类的身份活动,就算直接道出本名也没问题,而且把我的本名输入检索栏,已经可以搜到足足三面的情报了哦。”
“那是因为你直接以自己的名字注册公司开展商业活动,无论是投资还是集资都满不在乎地签下名字,拜你所赐,那群灭却师真的转行转的很彻底,他们已经彻底到把灭却十字抛在脑后,抛弃友哈巴赫并开始管你叫社长。”
“还好我们不是活在死神小学生的剧场,不然我肯定不会担下这个名头。”
“他们很尊敬你。”
通话对象沉默了一下。
“最开始是恐惧于你的力量,然后是屈从于跟随你所能获得的利益,而到现在,这群灭却师是在真情实意地追随着你。”
“没有任何一个身心正常的人类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活,也不是所有灭却师都想和友哈巴赫一起向尸魂界宣战,只要有得选,谁想陪那个战争狂跳进鲜红的浊流?又不是抽了奇怪烟草的嬉皮士和吸了白色粉末的高中生,能够凭借自己双手把握幸福的人类有什么理由陪胡子大叔送死——稍等一下。”
我从店员手里接过三个球的冰淇淋,付过钱走出店门,然后重新开口说话。
“对于怀抱着理所当然的犹豫的家伙,我只是给予他们能够平静生活的选择而已,这个连鲜血横飞的战斗都能得到美化的世界,实在是悲惨到让人看不下去啊。”
“你真的是虚吗?”
“这要看你是怎么定义的了。吞噬同类爬到如今地位,无论是虚还是死神亦或者是灭却师和完现术者都能通通放倒,把不同种类的生命作为实验数据来记载的我毫无疑问是邪恶的一方,但是与此同时,我也怀抱着在非常久远的过去、会对遍体鳞伤的人施与救济的微弱感情,这似乎也是人类会称之为人性的东西。”
“所以粗暴获取‘实验品’的你最终会留他们一条命。”
“一觉醒来发现衣衫破烂的自己被丢在大街上,头疼得就和宿醉一样,然而不管怎么回想也找不回已经被刻意删除的记忆,就像睡醒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小巷的垃圾桶里,不知为何屁股还疼得令人害怕,让那群家伙恐慌尖叫只是我的恶趣味,和人性没有多少关系。”
在一阵意味不明的沉默之后,朱月好像在笑一般反问道:
“那向蓝染提出暂时离开虚夜宫的申请以躲避和欧德修凡克的流言蜚语就是人性化的体现?”
“噗呜?”
拿在手里的甜筒差点没像烟花一样喷出去。
“等一下,别给我以一副‘完全懂了’的表情闷不吭声,我难道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感到不自在?要是被萨尔阿波罗和亚罗尼洛知道肯定会指着我的鼻子笑上整整一天!”
擦掉额头不知为何渗出的汗水,我先是舔了一口草莓味的冰淇淋球,然后皱着眉头舔了一口香草味的。
“不过我的善心——至少以虚而言可以算是善心,也是有入选标准的,你先前提到的那个家伙就不符合纳入标准。”
“你是指暗中调查我们的完现术者?我记得他的名字是——”
朱月道出了一个名字。
“没错,他的完现术很恶心,我个人认为这样的能力只能出现在本子而非现实世界中。”
“你要出手吗?”
“这才是我申请前往现世的主要目的啊,这么说吧,当你发现一个身穿裸|体风衣的暴露狂向一所小学靠近你会怎么做。”
“什——什么?”
对面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
而我毫不在意地舔着颜色渐渐混合的冰淇淋。
“对方是只要接近就会被施加NTR魔法的催眠系哦,而且不是扭曲认知而是修改过去,无论是青梅竹马还是邻家大哥哥,就连暗恋对象的身份也能随意顶替,站在我们的立场,被心怀不轨的家伙接近又有什么好处。”
轻轻呵出香甜的白气,我随口补充如下:
“也就是说一旦遭遇,我会不分青红皂白立即爆掉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