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对准目标的所在,一口气冲了过来。
然而,独自面对这一切的七夜甚至没有做出防御或回避的动作。
已经脱去隔离服和头罩的破面依旧把斩魄刀收在腰间。
当她如闲庭信步地踏出第二步时,她已经来到了暗卫们的身后。
等暗卫后知后觉地回头,想要调转刀锋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就在他们脖颈转动的刹那,由看不见的破坏所引发的结果,终于显现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
数量超过二十的脑袋轻快地掉了下来。
随后,瓢泼喷洒的鲜血淹没了他们脚下的世界。
以分毫不差的速度踏出第三步的七夜,甚至连发生在身后的结果也懒得确认。
造就这一切的死神仅以无聊的声音低语。
“所以我才讨厌贵族。”
她望着隐蔽在各个角落的暗卫,没见多少喜悦地扯了扯嘴角。
“就算是没有人格的道具,会流血的东西杀多了也还是会让人心痛。”
仅告知结果吧。
当银发破面不急不缓地来到贵族奢华的庭院。
在她身后,所有的暗卫均被击倒,手握斩魄刀的护卫也都全灭,沿着利落切断的脖颈,鲜血如泉涌般溢出,令宽阔的日式宅院染上极度鲜红的色彩。
“诶呀呀,简直就像日式恐怖片里的场景。”
七夜拉开溅有鲜红色液体的推拉门,避开流到脚边的血液。
她一眼也没有去看脚下的无头尸骸,以轻松的语气说道。
“现在的我,是不是很像提着刀灭人全族的恶鬼呢。”
她的眼珠稍微转动,以眼角的余光瞥着一处,轻描淡写地吐出了话语。
“在那边的纲弥代哟,你又觉得如何?”
“身为低等又堕落的破面,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啊。”
从阴暗的角落缓步踱出的男子,穿着一身价值大概有几栋房屋的贵族服饰。他有着一头绾起刘海的艳丽长发,他的五官虽然清秀,但是出现在脸上的笑容却透着难以言喻的阴暗感。
“我从来没有想过,能有人的笑容就和蛞蝓爬过的痕迹一样恶心。”
七夜一边从怀里拿出某物,一边冷冷地笑着说:
“既然是蛞蝓,多杀几只也没有什么坏处吧,你也是这么想才动手的吗,纲弥代家的‘现任’当家——名为纲弥代时滩的害虫?”
凭着七夜的探查神经,纲弥代时滩的所作所为逃不过她的感知领域。
就在她从正面踏破纲弥代家的一刻,这个一脸开心的男子就出于“反正对方会把他们全部杀掉,那我就顺便制造几个受害者推到她的头上好了”的念头,朝着和他穿配相同家徽的族人动刀。
这所贵族宅邸遍布的尸体,有七成出自七夜之手,而另外三层则是纲弥代时滩亲手所为。
“我也觉得,把盐洒在虫子的身上看它极尽挣扎的丑态,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嘴角依旧保持着令人作呕的阴暗微笑,纲弥代时滩以愉悦的语气说道。
“无论对方是流魂街的贱民还是自以为是的贵族,光是看到他们憎恶又可怜、像只被铁链拴住脖子的狗一样低吼的蠢态,就让我愉悦得难以自已,无论品尝多少次都不会感到心满意足。”
“同为施虐的行家,我喜欢的是对方无法反抗的样子,但你似乎喜欢让对方保留反抗能力。”
七夜“哎呀”地睁大了眼睛。
“难道你这家伙,真正喜欢的是被人一顿痛骂吗?”
“非也,真正令我沉迷不已的,是近距离看见对方的心灵被绝望填满的瞬间。为了最好地品尝那一瞬间的滋味,就算忍耐贱民的怒骂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觉得嘈杂,只要切断对方的气道就好,那样就能听到混合在丝丝漏气声中的、美妙又痛苦的悲鸣啊。”
“听说不能正常●起的男人,才会需要与众不同的刺激来兴奋自己,你的爱好之所以这么低级,是你的生理缺陷所导致的吗?”
“谁知道呢。”
纲弥代时滩笑着说道。
“身为一个给亡妻守节的可怜男人,就算多一两个不同寻常的癖好也不奇怪吧。”
这话听得连七夜都沉默了片刻。
对于这个在无耻程度上和她不相上下的男人,即使是七夜也感到一丝(实际不存在的)敬佩。
“能够厚颜到你这种地步的男人,就算是我也平生少见。”
“是吗,我倒以为布满堕落灵魂的虚圈,全都是和我有着相同的品味、但在层次上更加低端的渣滓呢。”
耳边传来了细小的笑声。
那是如同摩擦上下牙齿发出来的刺耳的声音。
纲弥代时滩一边维持着令人不快的笑容,一边握住了手里的斩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