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腹抚摸着独眼的神明,破面的微笑就像甜味被提炼到极致的炼乳和砂糖。
“这可是刚捕捞上来的鲜活美味,就算来场活鱼生吃也不坏吧。”
她的手心稍微使了点力,温柔又强硬地握住灵王的右臂。
连脊背都在颤抖的破面,舔着嘴唇告诉浮竹:
“现在,该到用餐的时间了。”
吞噬灵王右臂的仪式没有带来太大动静。
在这场安静的用餐中,只有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不断作响。
从浮竹的胸口和破面的手腕相接的部位,温暖的液体蔓延而出,打湿了黑色的死霸装和白色的军装。
这场残酷的进食只为负距离接触的两人所知。
随着有如用手指钝性分离内脏般的声音响起,未经抵抗的灵王右臂和浮竹完全分离,顺滑地融进了七夜的身体,接着她抽出了满是鲜血的右手。
“好啦,手术完成了,浮竹队长,你已经变回病的快死的浮竹十四郎啦。”
因为维系身体的灵王右臂被夺取,浮竹体内的平衡被完全破坏了。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浮竹的上半身向破面倾斜,像具断线的人偶倒在了七夜的肩膀上。
浓郁的铁锈味从胸口涌上喉咙,吐着血的浮竹勉强驱动身体里最后一丝让颤抖的嘴唇活动的力量。
“你是怎么知道……”
七夜竖起一根食指按在他的嘴唇上。
“做了手术之后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浮竹队长。即使被攥住生命摧残到这种地步,你的灵魂也还是在反抗我的意志,直到最后一刻也都在尽情所能地抗争。在你不断乱动的情况下,想要不破坏内脏就把那个取出来也不太容易呢。”
“咳、咳咳……”
七夜把她的肩膀借给咳得撕心裂肺的浮竹,她瞥了一眼身后,随口问道。
“尼昂索,没有离开的打算吗?”
尼昂索·华索是个赤着脚、嘴里吐着两条舌头的少年。他的圣文字是“W”,意为迂回曲折,其能力是能让自己本能发现的敌人避开自己的身体,就算看不见也无所谓,只要本能能发现就行。
“这应该是我说的话,布伦史塔德!”
尼昂索的舌头不快地蠕动,发出让人不舒服的湿声。
“你突然闯进我的战场,把我的对手砍得血淋淋的,是想把吃剩的蛋糕强推给我吗!”
“这不该怪你没有本事才迟迟不能拿下敌人吗?”
“我只是没有拿出全力……陪这么一个病秧子玩,还没有让我认真的必要!”
“既然如此,宴会去晚了吃别人的残羹冷炙也是理所当然吧。”
“你在挑衅我,想让我生气吗?”
尼昂索的两条舌头向着一个方向歪了歪,这是他不高兴的体现。
“随便你怎么想。”
七夜用肩膀支撑着浮竹的身体,依旧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身为成熟理性的大人,我会尽可能地照顾小鬼的情绪,但我没有必要陪他撒泼打闹。”
“换句话说——”
七夜敲了个响指,以滴血的指尖戳着自己的侧颈,似乎在暗示什么。
“你好歹也这个年纪了,应该也不会想接受粗暴的家庭教育吧。”
“……?!”
尼昂索屏住了呼吸。
不知何时,一根丝线缠绕住了他的脖子,而它的一端就在他的眼前摇晃,就如吐出蛇信的毒蛇。
“怎么样,生命突然落入他人手中的感觉?”
七夜侧头看着表情僵硬的尼昂索,开心地说。
“在你表达自己的观点之前,希望你能记住,我能赶在你的本能发现前,把你教育个十来遍哦。”
“……我知道了。”
尼昂索用能力歪曲丝线,解除脖子遭人束缚的危机。
“既然我的对手被你弄成这样,那就再换一个就是了。”
赤脚踩着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尼昂索吐着舌头没劲地说道。
“这一个就随便你玩吧,不过他也坚持不了太久,很容易就会失去乐趣。”
“所以才说你只是个小鬼,以前一定弄坏了不少玩具吧。”
“我只是让他们软绵绵地弯曲而已,你的做法可比我要粗暴太多!”
留下这句话,尼昂索跳上屋顶,随便挑了个方向离开了。
“唉,其实他说的也不算错。”
七夜把租借了自己肩膀的浮竹平放在地上,支持着他的后背,以免他被咯出的血堵塞住气道。
“你的病根在肺,而且已经累及了动脉,具体情况拍个CT可以看得更清楚些,但我猜原因也许是幼年时得了支气管扩张吧。”
七夜一边说着,一边拔出她的斩魄刀,将刃尖对准浮竹,寻找着动刀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