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将军倾心安宁公主,亲自送嫁。
为了公主远嫁北蛮和亲,他一直守在北方,直到安宁公主过身,才郁郁寡欢回到京城受封。
原本立下终生不娶的誓言,只是没想到被老林氏用奸计,不得已取了她。
她一阵头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想到这些,她记得自己的确是曾经一度不知道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说法,只是……
当时只道是寻常。
“罢了,定时最近事多,我胡思乱想才导致自己有这般荒唐想法。”
穆九倾自嘲一笑,随后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唤自己将军。
抬头,只见赵松柏、张伦等不少林老将军旧部统统都在眼前,他们如今戎装不在,但在穆九倾面前依然保持军人风范。
在他们身后,是从前战场上其他将士,分别按照军衔依次由近及远地站立着看向穆九倾。
穆九倾眼底微微一热,
“弟兄们这般,倒让我想起从前在战场上的好时候了。”
此言一出,几个壮汉也不禁动容。
黄沙喋血刀光剑影的日子,哪里称得上什么好日子?
只不过是穆九倾带着他们,躲过了一场又一场逼命的劫数。
“将军,如今这朝廷腐败,你若愿意,兄弟们随时都愿意跟着你,再过好日子!打谁不是打?大不了杀进宫去!”
张伦从前和穆九倾一度有过过节,但自从穆九倾奋不顾身将他救下之后,张伦便十分忠于穆九倾。
原本回京后打算依照约定,好生安抚那些阵亡、残疾的将士们及其家属。
谁知道穆九倾竟然没有得到将军之职,而是被封作了诰命夫人;不仅如此,勤王回京后直接接管了他们,小到一文钱的用处都要据实以报,甚至是发给私人的银子也要过问用处,根本没有机会去抚恤那些将士。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林家军在军队之内结党营私,他们被分别调入了不同的军队之中,而且还都是从最低阶的士兵做起,说是为了防止他们桀骜不驯不服管教。
不说大丰建朝两代无此先例,就是放眼历朝历代,也没有军队是这样对待有功之臣的!
此后昔日的林家军将士们更是莫名地被扣上各种罪名,打压得无法生存。
赵松柏最是惨,他为了保护弟兄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贬,最后去城门做了一名小小的守城将,便是在施玉琅施粥时遇到他。
其实,若勤王本就是这般治军严谨,他们也就服气了,奈何用人亲疏有别,条条框框的规矩圈不住勤王自己的军队,却处处针对他们昔日的林家军。
且不说大部分时候军队调动都是保持原班人马以免需要磨合,在战场上默契亦是十分重要,除了将领经常会被调换,其余人很少遇到这种事情。
赵松柏离了军中,张伦本就是个性子冲动的,几番针锋相对下来,他很快也被提出了军队。
但张伦在离开军队之前,却发现一个巨大的秘密。
“末将发现,勤王此人贪得无厌,他……”张伦说到这里,咬牙切齿,顿足道,“他根本没有把军饷里用于抚恤接济将士们的银两,全部充公了!而我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件事,才被勤王寻了由头,直接逐出军中!”
张伦显然是恨极,一边说,一边眼眶红到了极点。
穆九倾自然懂他的恨与不甘。
且不说张伦自己有妻儿要养着,单说每次面对无数将士们失望惊讶的眼神,对他而言必然都是一种折磨。
张伦这边刚刚说完,又有几名年轻的士兵也附和道,
“将军!不仅如此!勤王他就不是个东西!他把我们逐出了军营!但却留着我们的军籍!”
“这是为何?因为留着我们的军籍,朝廷便会依旧发我们的那份军饷,可是这钱根本没发到我们头上!”
“这也罢了!现如今我们最怕的是,一旦战事再起,到时候我们这些被勤王除名却没有除籍的士兵若是被他一盆脏水泼成了逃兵,多少个脑袋够砍的!”
“就是!再退一万步讲,一个人死了也就罢了,逃兵是诛三族的大罪!父母妻儿何其无辜!”
“弟兄们当初刀尖舔血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原不该被朝廷这么利用!”
“就是!我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这朝廷他娘的真是不干人事……将军!早知不能跟着你,还不如当初就去落草为寇!”
眼见群情激愤,穆九倾分外担心。
“吃空饷可是重罪,勤王竟然这般大胆?”穆九倾咬唇,既为昔日麾下将士们的不公遭遇生气,又为庆帝的无知无觉而震惊。
她知道这段时日林家军的将士们必然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她没料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
咬了咬牙,穆九倾现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如当初,只怕就算能一起上战场,却不能一如既往服众了。
施玉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