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烟蕊压在那些奏章上,看了穆九倾一眼,慢条斯理道,
“伺候皇上,无非就是把自己完整得献给他,这种事没有会不会,不过是看心中是否真的有皇上而已。”
说完,她眼中迷蒙着一层薄雾,转头看向一旁的庆帝,
“皇上,臣妾心中只有皇上,无论是身心,都可以奉献给您。”
庆帝约莫也没料到徐烟蕊竟然这般毫无顾忌地在自己面前玉体横陈,但他确实已经忍耐了太久。
他望着穆九倾,开始缓缓伏在案上耸动。
那眼神让穆九倾不太愉快,好像他已经把身下的徐烟蕊当成了自己。
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兼之徐烟蕊适才点燃的香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穆九倾一时间只觉身体十分不适。
她一阵蹙眉,再按耐不住,走到墙角,对着一盆绿植呕吐了起来。
“呕……”
这边厢原本的芙蓉帐暖瞬间变得极为尴尬,庆帝也失了兴致,不过他也不恼怒,只是一笑置之,然后起身让蕊妃穿好衣服,随后又命令她替自己收好那些奏章。
“勤政殿朕已经许久没有踏足,今日才知荒废了这许久的政务。贵妃,你今晚不必留在这里了,有孕在身,收拾好便回长春宫去歇着吧。”
庆帝虽然和颜悦色,但徐烟蕊却是背后一阵冷汗。
他称呼自己为贵妃,却不再是亲昵有加的“烟蕊”或“蕊儿”。
徐烟蕊尴尬穿好衣服,看向一旁呕吐不止的穆九倾,敛了神情,浅笑道,
“我这胎刚怀上时,也这般害喜,莫不是你肚子里有了皇嗣?”
穆九倾心里一紧,这徐烟蕊的眼睛到底厉害。
不知眼睛厉害,嘴巴也不饶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点出要害来。
只是她可不能轻易让庆帝看出端倪来,这赵沛今日举止有些不同寻常,她这里实在是看不出什么路子来,但生怕庆帝万一犀利动了什么点头,把自己的孩儿给害死了。
也不知自己怎么每每有了身孕,便总是深陷敌营,这几个孩子当真是命途多舛。
想到这里,穆九倾翻了个白眼,看向蕊妃,
“我若有身孕,便难有这么好的身手,还是多谢蕊妃娘娘刚刚点的香,闻着就觉得呼吸不顺。但是,蕊妃娘娘服饰皇上的心意,我自问不如,佩服万分。”
即便是从前被送到了魏宸淞那里,房间里俱是催情香,她也不见得能做出这些羞人的动作来。
也不知道魏宸淞在暗室里是不是能瞧见这么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想到这里,穆九倾倒是心里暗暗吃起了飞醋,早知徐烟蕊对魏宸淞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谁知道魏宸淞对她又如何?
这两人的关系她一直不清楚,会不会……徐烟蕊就是魏宸淞一手调教出来的?
乱七八糟的想法越来越多,以至于徐烟蕊走了,她还是没从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里抽身出来。
庆帝看向她,不由得一笑,
“怎么?蕊贵妃服侍朕的手法,你学不学得来?”
穆九倾打起精神,才察觉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她和庆帝二人而已。
振作精神,穆九倾义正言辞道,
“确实,蕊妃娘娘姿容无双,长袖善舞,穆九倾自问不如,从前嫁与林赋禅,我最不受婆母夫君待见的一点便是终日只知舞刀弄棒。”
庆帝笑笑,“哦?既然如此,你……不打算改一改吗?”
“为何要改?女子若成了男子的附属,自然不需要追求自己的喜好,可我穆九倾便是生来泼辣蛮横,便是皇上您,也不能让我改了这喜好。要我这般服侍皇上,却是难于登天。”
庆帝笑笑,“无妨,朕可亲自动手,你只需不要动就好。”
说着又走向穆九倾,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穆九倾不知庆帝何故这般执着于自己,但她本是假意投诚,只为了静侯身体恢复,可是庆帝这般,她着实难保清白。
索性穆九倾便仰头,直接怒斥道,
“皇上,你只知责怪我不肯归顺,却又没有想过穆九倾为何不肯?你贵为天子,堂堂一国之君,奏折堆积在此,你不处理,勤王意图谋反,你不惩治,今日护国寺你看见的那么多流离失所的难民,你不去想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而是要惩罚替你收纳他们的护国寺方丈,为人君者,你德行有失,为人子者,你孝义有亏。穆九倾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向来不做亏心事,你道我为何欣赏昔日九千岁?只因他有心治理国家,他在时,大丰河清海晏,天下太平,而如今……”
“住口!”庆帝一阵大怒,怒目圆睁盯着穆九倾,显然是被说到了痛处。
穆九倾却是在心中舒了一口气,她不怕他生气,只怕他听了毫无反应,那才是真正的行尸走肉。
“穆九倾或许有冒犯,但自问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