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对她的意思,可从没有当着群臣的面直接表达出来过!
虽然说他曾经在自己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后,在庆功宴上一度开口说过一句封妃的事情。
但那次,除了彼时的林家军将士、一些后宫妃嫔,并无他人在场。
尽管说后宫前朝千丝万缕,尤其是那些母家在朝中为官的妃嫔,必然会把庆帝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通通告诉家族中人通气。
也因此朝中之人对她颇为忌惮,恐怕大部分官员都知道庆帝有过这个荒唐念头。
当初没能封将这也是原因之一。
但是毕竟这话没有被摊开到明面上。
还是王公公反应快,赶紧带着众大臣离开了勤政殿。
皇后不依不饶,她听见庆帝承认了心思之后,直接上前,抓住了庆帝的手臂,摇晃起来。
“皇上怎可如此,你是我的夫君啊!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
庆帝笑着抽出手臂,“朕可不记得当初洞房花烛夜里你有和朕做过什么。”
虽然是笑着但是他的表情充满了厌弃。
皇后微微一愣,随后低头绞紧了袖子。
“是啊,皇上您从大婚那夜至今,都没有碰过臣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穆九倾闻言心中大吃一惊,原来中宫无子的真相竟是这般。
看来皇上对于皇后的厌恶比想象中还要多,还要深。
难怪皇后对于后宫那些妃子们那么讨厌,那么憎恨。
“你这是埋怨朕?”庆帝失去耐心,重重丢开一本奏章,“你今日闯进来,当着那么多文武大臣的面,在勤政殿吐苦水,将朕的颜面至于何处?”
“臣妾……”
皇后意图辩驳,但却还没来得及措辞便被打断了。
“你身为皇后自己掌管不了后宫,跑来朕这里胡搅蛮缠,如市井泼妇一般言行无状,还要朕怜惜你?爱重你?”
庆帝腾地站起身,因着出其不意,皇后猝不及防,便摔倒在地。
她仰头看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夫君,张了张嘴,但到最后,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唇边,仍没有说出来。
庆帝看着她这般,心底烦闷至极,便所幸将心底话通通说了出来:
“多年来,朕即便每每看见你就只想得到父皇当年的绝情,可是朕总想,你是无辜的,便是不喜你出身低教养差,担不上一个皇后该有的贤德,至少你可以安安分分当一个安静的皇后,朕也不介意和你装出相敬如宾的样子来。”
“装?”皇后张嘴,只重复了这一个字眼。
穆九倾见她眼底里闪过了一丝愤恨怨毒的光芒,恐怕她要做出冲动举措,此刻殿中除了帝后,和暗室里的她,再无他人。
因此,若是皇后真发起疯来,恐怕她只有从机关里走出来了。
但那样,势必要暴露自己。
正犹豫的功夫,只听庆帝又道,
“这些年,你苛责朕后宫那些女子,朕不是不知道。你不让梅妃穿得艳,怕她出挑,绞尽脑汁用一堆老祖宗的规矩压着她,硬是把她逼得像你一样乏味、无趣,但凡出来一两个出挑点的女子,你就不断敲打不断打压,你知不知道这后宫之中人人都畏惧你,看到你就像看到腐尸一样避之唯恐不及?”
“朕对你!亦如是!”
皇后的表情变了变,逐渐有了几分阴沉狠毒,她不再歇斯底里,而是声音里多了渗人的凉意,
“皇上对臣妾也这般厌弃?那怎么办呢?臣妾毕竟是您唯一的皇后啊。”
庆帝没有听出话中的玄机,拂袖背对着皇后,
“趁着朕没有动杀心,你滚回长宁宫偏殿,别再踏出半步。朝凤宫修缮完毕后,你若安分守己地住在里面,朕只会让你到老也保有皇后的尊荣,可……皇后你干什么?”
庆帝转身,却见皇后不知何时起了身,取了墙壁上挂着的元帝留下的宝剑,费力将剑拔出了剑鞘。
登时满室寒光一闪,幽幽的光芒让人有一瞬炫目得张不开眼。
穆九倾不由得低低惊叹一声,“好剑!”
她自幼在风神一族长大,对于神兵利器向来感兴趣,因着得天独厚的家族底蕴,品鉴过不少杰出的武器。
除却魏宸淞那把纯钢长剑,这把长剑亦非凡品。
却是皇后耳朵动了动,提着剑原地转了两圈,眼神格外忌惮。
“穆九倾!穆九倾你这贱人给本宫出来!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穆九倾方才的低呼本是极轻,但偏偏皇后的耳朵不知因何故,竟比她自己都灵敏了许多。
当即屏息,只待皇后放弃继续寻找。
庆帝看着皇后手中拿着长剑,头发披散的模样,心中更为不悦。
“你看看你现在,别说像一国之母了,哪里还像个女人?哪里还像个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