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信一进帐篷,就让人去外面守着。
他的目光在知寒和知意身上流连,“这就是那两个孩子?”
穆九倾是大丰唯一的女将军,又是玉阳城抵御西疆和北蛮大军之人。
这样的人,他自然是要让探子将其生平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的。
穆九倾是在军营生的孩子,想瞒也瞒不住。
何况天狼放在大丰的探子可不少。
只是知道和见到可不一样,尤其是这俩孩子同他们……那样相像。
“你的?”
魏宸淞目光柔和地看着知寒和知意,“你说呢?”
“哼!”呼延信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我要叫你什么?镇国公还是首辅?又或是……妹夫?”
这点儿挑衅,魏宸淞压根不放在眼中,“呼延将军随意。”
“哼!”
可能是血脉天性,知意竟然不怕她。
就如呼延信同穆九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嘴上叭叭得在无情无义,动手的时候也都彼此收着力。
当然,穆九倾收着,是因为有前世的记忆,她并不想大丰和北蛮不死不休。
何况她见到了安宁长公主,从那里得知她的身世。
至于呼延信?
他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毕竟这是死了嘴巴都还是硬着的人。
“舅舅呀!”知意的声音在他脚下响起。
呼延信被她尖细的孩童声吓了一跳,“你……”
知意捧着小脸抬头看他,眼睛还不时扫过他的身后,炯炯的目光把呼延信看得脊背发凉。
都说小孩子眼睛因无垢而净,能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孩子这般看着他,莫非他身后……
“嘿嘿。”知意好奇地看着他一身古怪的装扮,她还没见过人穿这样的衣裳哪!灰白色的,卷卷的,就像一头羊,“羊咩咩呀!”
“什么?”呼延信一头雾水,“你想吃羊肉?这简单!来人!”
他立刻叫人去准备烤羊,“这里距离禁军大营很近,我要什么东西,会去他们那里买。”
说着,呼延信看向魏宸淞,“这么点儿的孩子,能吃烤羊吧?”
魏宸淞摸了摸鼻尖,这要他怎么回答?
在家中,他也只是负责吃啊!
不过他记得倾倾说过,孩子们能跑能跳,什么都要吃些,只要不过量,问题都不大。
毕竟再好的东西也不能顿顿吃,再不好的东西,只要没有毒,偶尔吃一次也死不了。
好奇是孩子的天性,得让他们多尝试,哪怕是吃亏也没关系,反正有他们做爹娘的在呢!
既然如此,便是能吃吧?
只是,魏宸淞觉得知意方才的话中之意,应该不是要吃烤羊的意思。
知寒知道,但是他不说。
烤羊他看别人吃过,应该不错。
看着同穆九倾相似的脸,呼延信忍不住手痒痒,在知意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胡撸一把,嘿,别说,手感还不错。
知意以为舅舅在同她玩,头发被弄乱也不生气,还用小脚不时踩舅舅的鞋子,用手去抓他羊皮袄子上的绒毛。
呼延信的手一撑,就把知意钉在原地,让她的小短腿再踩不到他的脚,小短手也不能再抓他的裤子。
知意没所谓啊,薅不到裤子上的羊毛,还可以薅他袖子上的嘛!
这么近,抬手就能薅到哟!
看着眼前的两个幼稚鬼,魏宸淞低头喝茶,知寒低头吃点心。
“她呢?”呼延信忽然问。
魏宸淞放下茶盅,“在家中帮我收拾行囊。”
呼延信眯起眼睛,“你要离京?去赈灾?这是抄了礼部尚书的府邸,大丰朝廷终于有银子了!”
他知道穆九倾在大丰的处境,按他的想法,她就不应该回来!大丰的那些文臣心都跟蜂窝一样,上面全是窟窿。
何况这些人一向嫉贤妒能,她又是女子……
北蛮哪里不好了?
虽不比大丰富足,可北蛮自由啊!
有些东西是用银钱买不到的。
“她要随你去赈灾?”话落,呼延信莫名想到了什么,“你们不会是要把他们放我这里吧?”
他可不会带孩子,就算是叫他舅舅也不行。
魏宸淞太阳穴跳了跳,深吸一口气,道:“倾倾不去。去赈灾的只有我。”
呼延信一听,整个人放松下来,“那你带他们来,是单纯为了认亲?”
认亲?
对哦,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的子女。
叫他舅舅呢!
呼延信伸手去怀里摸啊摸,除了银饼子也没摸出什么来。
做长辈的怎么能怯场呢?
银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