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困。
穆九倾打了个哈欠,也不坐在太师椅里,而是站在知寒身后,微微倾身,下巴刚好抵在知寒的脑袋上。
嘿,这姿势不错,舒坦。
穆九倾轻声道:“你方才说这几项在减少,没有说错。这个字是盐,这个字是铁、也就是说,有至少两个地方的账是不对的。盐和铁都是朝廷在经营,当然,也有私盐,只不过抓不到就算了,一旦抓到,便是要抄家杀头的。铁更是不能碰,碰了视同谋反。”
她随手在摞好的账册中抽出六本,“这是盐城和魏城的三年的账册。”
知寒立刻道:“盐城有盐,黑城有铁?”
“盐城之所以叫盐城,是因为盐井。”
“黑城也一样,铁也有黑金之称。”
“不过大丰,产盐最多的却不是盐城,而是江南,那边甚至还有盐帮。”
知寒问:“是朝廷卖?”
“怎么卖得过来?”穆九倾笑着解释,“朝廷会发盐引,有盐引的人可以开采盐井,卖盐。”
“当然,铁不一样。铁能炼兵器、铠甲,朝廷无论如何都不会交给他人,所以朝廷会让囚犯和服役的百姓去开矿。”
“那为什么……”知寒想不明白盐税有问题便算了,为什么铁也会有问题,它都不能买卖啊!
“铁是不能直接买卖,可开采、炼制,都需要人,有人的地方就需要银子。服丁役的百姓要吃饭,囚犯也要吃饭……这些当地衙门都需要拨银。”
“铁虽然不能擅自买卖,但是通过铁,却又有许多生意能做。”
“你看,盐、铁账册,是不是盐的问题更明显?”
“这一年少了三十万两,这一年少了五十万两。”知寒皱眉看着图,“铁的话,更有意思,每年都少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