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下昆仑令,插手诸仙下凡历经之劫,或有六七分多管闲事之嫌,毕竟不少仙长便是为了这点劫数才来的……”说完心头还有些忐忑,便躬身深深下拜,以作告罪之意。
“罢了,皆是因果,你去吧。”
“是。”
土地走了,小狐狸宿醉还未醒来,盈阙便坐在桌前,默起她的清心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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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宫中,归兮台上,归来树落下的枯叶仿佛快比树上悬着的叶子还要多了,不过还是比不得花皇陛下愁掉的的青丝多,但青丝会再长,归来树的叶子却未见她再长过。
两百多年里,归来树积攒的花皇一族数十万年的神力,也跟着莫名生出的枯叶,似涓涓细流一般,缓缓流逝。
花皇一族就算再平常的小仙一生也得见神树两回,初生之时,需得拜谒神树,祈求赐福,应劫之前,还需得以心血灌溉神树,以全归尘归土的宿命。故而,归来树衰微的大事,花皇陛下连瞒都全然瞒不住。
这本该是一件让花皇一族惊惶如受灭顶之灾的大事,然,令他们却又不那么惊惶的是,树心这两百年里忽然长出的一枚果子,一枚瞒过了花皇,悄悄长出的果子,并且这果子中还蕴藏着一股神力。
这其中的关窍,似乎并不难猜。
不过不管猜的对不对,至少族众被安抚下来了,这枚来得蹊跷的果子,对花皇陛下而言,至少眼下还算是和善的。
花玦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养好了伤之后,自请往须弥山走了一趟,遇到了正好在山上的迦那尊者。
从前还未见过迦那时,花玦听着八荒六合的传说,便很是仰慕其加持金莲,顿悟于菩提树下的无双风华。而今得见,一袭袈裟裹着恍若莲花之身,头顶诸佛,身后菩提,等身慈悲,花玦愈发为其心折。
心悦诚服地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花皇族花玦见过尊者。”
迦那还礼:“小神君今日怎生上了须弥山?元真子师兄前几日开坛讲法昨日便散了。”
花玦平生最是头疼佛理,自出生便未听过讲法论道,当下只得干笑两声:“原是有桩不解之事,想上须弥山求教,若早知元真子尊者开坛讲法,拖着伤体也该早些来的。”
迦那微微笑道:“小神君还是当保养自身才是。不知小神君是想寻哪位师兄,还是参拜佛祖呢?”
花玦忙道:“尊者若有闲暇,花玦还是想劳烦尊者!”
“哦?小神君请说。”
“是如此,昔年须弥山的逍遥尊者在山河宫中种下佛法,落地生根,后衍生万千繁叶,便是如今山河宫中的归来神树,此事尊者可听说过?”
迦那一颔首:“小僧知道。”
花玦蹙起眉头:“两百年前,归来树忽现枯叶,神力也在流逝,但树心结出了一枚通体殷红的果子,蕴藏浩瀚神力。花玦原是想请教,此事可有甚蹊跷吗?”
迦那浅浅一笑:“花皇一族乃是山河之灵,神树结果,此事不该花皇陛下最为清楚吗?”
花玦挠了挠额角,说:“母君正为此事忧烦,按理,神树结果本是再正常不过,山河宫中也不乏相类之灵,但……母君竟是不久前才发现这枚已长成,几乎快要成熟了的果子。此事事关重大,神树又不同寻常山河之灵,源出须弥,便还是想请尊者前往一看。”
迦那略一思索,便应道:“好,走吧。”
“多谢尊者!”
如此,花玦便将迦那请到了山河宫。
当年逍遥尊者坐化于归来树下,迦那一至归兮台,便盘膝坐下,诵了一段佛经,花玦也难得安静用心地听了这半晌。
诵完了经,迦那睁开眼,拈起膝上一片枯叶,端详片刻,轻轻放到了归来树盘缠的老根旁,站在归来树前,忽发一声太息:“昔年尊者在你树下得证佛法,何曾想到你今日会有此大劫呢?无常法,天道众生,不外如是。”
树下忽起一阵风,落叶簌簌,风动不止,恍若归来树的声声哀戚,吹不散的天光无尽,照了一地枯黄狼藉。
迦那深深一拜,转身便走。
花玦忙追赶上去:“尊者还未看归来树之果……”
迦那言:“不必看了。”
花玦愣了一下,又问:“尊者可是看出什么了?”
“小僧修为浅薄,未看出什么蹊跷。”迦那驻足止步,双掌合十于胸前,“小僧唯有一言想奉告小神君。”
“尊者请说。”
“知由善因生善果,知因恶因生恶果,诸行无常,汝可知?”
花玦正想着这句话,都未曾发觉迦那已去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