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他们才闻到一股血腥味,那缥缈的惊鸿之姿更是烟消云散,只剩狼狈满身。
“阿盈?”花玦甚是惊讶,“你怎么从那边过来的?”
来的自然是白裙染血的影卿。
她为了不使白弈和阿元怀疑,暗地里派遣仙将跟着她,便那般问了,问完了之后,也是真怕他们在佛光普照之下,会慈悲泛滥,真应下了要送她回来。
幸好,幸好大家都是有大局观的大气神仙!
白弈说:“须弥山为了八荒六合的太平安宁牺牲太多。”以佛祖不在,他们要去帮忙为藉口,婉拒了她。
而阿元就直接了许多,说天族还要去找寻花簌的踪迹,分不出神仙护送她,日后再登门致歉,请她不要介怀。
影卿自然不会介怀,她满意得不得了。
也是她不知道,天族已和陆吾闹得很僵,天族近日也不好意思登门,不然她更不必紧张了。
影卿往花簌那边张望,压着声音问花玦:“她好了?”见花玦点头才放了心,“我刚从须弥山飞回来的啊,到了山门口才发觉护山大阵开了,想到你们不能被放进去的吧,于是便来找你们来了。走吧?”
花簌瞪圆了眼睛:“你能飞?”
当初不明就里,只觉得花簌一双眼睛骇人,如今知道了她的底细,影卿竟觉得她这般瞪着眼睛还有些可爱。
不由便笑道:“自然能飞。走,我带你过去。”
飞在弱水之上,遥遥望着下面的弱水炎山,水雾杳杳,映着红的云,影卿问道:“你们走过了炎山?”
花簌摇摇头:“我昏着,花玦抱我走过了大半程的山路。”
影卿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而后便被弱水阻住了?”
花玦嗯了一声。
花簌好奇问道:“你可知有什么渡弱水的法子吗?”
影卿暗笑她呆傻——就算知道还能告诉你们吗?告诉了你们放你们来闯我自家的山头?呵,也就是盈阙看重花玦,才让你们过了炎山。
虽说是这般想,但嘴上势必不能这般说的。
影卿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有法子。说起来也很容易,只用往不周山砍两根擎天柱来便是,绑在脚上,只当高跷踩着,保准平安渡河。”
花簌惊道:“还可以这般?”不周山她不知道,擎天柱她却听得懂名字。
花玦轻敲影卿的脑门,笑道:“信她胡说,逗你玩的。”
影卿捂着脑门,对花玦怒目而视,却并不敢骂他打他,只能忍气吞声,憋屈极了。
好在很快便到了昆仑山脚,影卿飞快地把花玦赶下了云头,同他隔着花簌站好。
势不和他踩在同一朵云上,多出刹那!
影卿木着脸说:“你们在这里等会,我去问问陆吾方不方便放你们进去。”
跟着影卿沉默良久的花玦也忽然开口:“你真的能进去?”
影卿越过花簌,平静地望着他,淡淡地反问:“为何不能?”
花玦抿着嘴角,缄默不言。
影卿说:“我不曾告诉过你么,昆仑之丘的护山大阵认主,昆仑之主,进出无困。”
花玦敛眉轻道:“我一时忘了。不妨,你近来不喜我上昆仑,你且去罢,我在这里等你便是,不用上山去了。”
影卿张口欲言,最后却只嗯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花簌仰头望着花玦:“她是不是生气了?”
花玦望着影卿离去时踩下的脚印:“她本来才该是这样的性子。”
那一排浅浅的脚印渐渐被风雪覆盖,没了痕迹。
影卿一入昆仑,身后的什么花玦、花簌便都被护山大阵留在了山外,半点身影声响也透不进来,更透不出去。
她快活得恨不得在雪地里打两个滚儿,可她还得找盈阙。
影卿大喊着:“盈阙!你在哪儿?”
一边喊,她一边往陆吾的洞府飞去。
盈阙受了伤,她想着,陆吾把盈阙从天宫抢了回来,肯定是带她回来去他那里疗伤了。
四野雪茫茫,天地阒然无声。
飞了一半,她却忽而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似是琴声。
影卿停在空中,环望四方,细细辨认着声音来处。
最后,一双眼睛停在了群山中央,那座最高耸的山峰——那是昆仑神殿所在。
琴音断断续续,间或传出……凤吟凰鸣。
凤吟凰鸣?何来的凤凰?自盈阙出生至今,她就从未在昆仑见过半根凤凰毛。昆仑之丘已万万年没有凤凰降临了,莫说凤凰,任何祥瑞之兽都不曾降临过。哦……若白泽不算的话。
那何来的凤凰之声?更怪的是,居然还是从神殿处传出?难不成……
难不成是又有什么东西出世了?嘶!难不成是来和盈阙抢山头的?
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