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
此时见盈阙向她处看来,阳荔眼皮一跳,心中慌乱,急急踏了三两阶。
盈阙说:“过来。”
阳荔假装不知道,跑得更快了,谁知西陵王直接出喊她名字来,阳荔落荒而逃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不尴不尬地转回身来。
所有人都看向阳荔,神情怜悯有之,讥讽亦有之。阳荔脸涨得通红,进退两难,恨不能拔一棵树自己钻进那坑里去。
可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没有沾上泥点,合宜大方,她双手贴合于腹前,昂首挺胸地朝盈阙走去。
盈阙问道:“这珠子可使得?”
阳荔一听这话,心中委屈不过,面上险些端不住沉稳姿态,差些撇起了嘴角,她侧首道:“你的大典,问我作甚?”
“我……”盈阙想要说什么。
王后却接过话:“盈姑娘,此时到底晚了些,等到明日又何妨呢?”她不知道这个让西陵王看重的姑娘为何要如此为难阳荔,但阳荔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此时能完之事,不必等明日再出门一趟。”盈阙不再问他们了,她闭眼默念一段咒,念完便看向天边等待。
西陵王等人不明就里,花玦朝他“嘘”了一声,他立马带着所有人闭口缄默,跟着盈阙抬头望向天边。
很快,天边划过一道皎洁的光,离离儿姒来了。
离离儿姒本来正在修炼,听到盈阙召唤便过来了,来时见满地凡人,便将轻云纱给披在了头上。她将旁人视若无物,径直走向盈阙。
盈阙指向明月之下,空中孤悬的白玉珠:“不亮。”
“仅为此事?”离离儿姒微觉讶异,“施法召我的法力便可亮一夜光。”
盈阙摇头:“我要明月流光。”
离离儿姒不肯:“流光只与星辉交映,不住人间。”
“再借于你两天。”盈阙指那只风筝。
离离儿姒有些意动:“可否送给我?”
“不可送。”盈阙一口回绝,想了想又道,“可以教你做一只。”
不过盈阙又想,风鸢是花玦做的,她是看着的,于是便扭头看向花玦,问:“好么?”
花玦点头。盈阙又问离离儿姒:“好么?”离离儿姒思索片刻,认真的神情几乎像在思量人生大事。片刻后,她含蓄地点了一头,不再多言,化身皎月清辉,附着于白玉明珠之上。
瞬息之间,小玉山台明亮如昼,所有人跪拜仰望。
明月星辰相隔人间太远,远得只有一层薄薄清辉如霜洒落人间,照不明人间昏暗的长夜。
此夜此时,皎月清辉稍住人间,天上的月不再孤零零,人间有月,遥遥相映,长夜伴宿。
“圣女之外,可还有别的?”盈阙又问了西陵王一遍。
西陵王心中一惊,她难不成是嫌圣女之位屈居人下,难不成是在提醒他把王位奉上?
西陵王小心翼翼地询问:“姑娘可是对圣女之位有何……不满?”
“啰嗦。”她已问了两遍却还未得到回答,她心中疑惑,“你为何总想我抢人东西,横插进旁人因果,你要害我?”
“不不不不不!”西陵王吓得急忙矢口否认,指天为誓,若不是有王后在旁边扶着他,他便要腿一软,在不远处的一堆臣民面前,向盈阙跪下了。
阳荔揪了揪自己耳朵,又敲了敲脑仁,认真地紧盯着盈阙:“此乃何意?”她怎么恍恍惚惚听到这讨人厌的盈阙说,不和她抢圣女了呢?
“我不当圣女,还有别的吗?”
这语气听着像买菜似的随意,可听在阳荔耳中,真是动听极了。
“有有有!”阳荔忙道,生怕盈阙改了主意,“有巫官、祭官、女史,好多呐,任君挑选,包君满意!”
西陵王听她说得越来越不像话,连忙打断了她:“去去去,瞎说什么!”岂能让仙尊做人下官,真是不像话!
盈阙却以为然,点头道:“可以。”
阳荔见西陵王有别的主意,急了:“您都已经对我失约过一次了,这回是她自己不肯的,又不与我相干,连她都说圣女是我的,您难不成还要再给别人?枉我还如此尊敬您,言而无信乃凡夫俗子之为,原来您也不外如是。”
这回王后也听不过去了,斥责了她一句,不过听起来不痛不痒,却将阳荔的冒犯之举轻轻揭过了。
西陵王哼哼两声:“你不是已递上辞呈,要云游四方去了?”
阳荔愣了,倒忘了这一茬,凑到西陵王边上,转着眼珠说道:“那那个不作数的!您都将西陵闭锁了,我能上哪儿去?”她拿手掩在嘴边,更压低了声音,“再说了您一言九鼎都可以食言……我人微言轻的,再说还无人知道这事儿,您悄悄地将辞呈给我打回来不就成了嘛,我也当无事发生,您看如何?”
西陵王斜乜她一眼,不过此时也无心追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