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百花将手中利锥塞入盈阙手中,仰头似是蛊惑道:“去呀,去你想去的地方。”
盈阙无知无觉地又向前走了两步,却停住了,恍惚的神情显出片刻的挣扎,利锥从她手中滚落,砸在了她的裙边,压在了几片洒绣枫叶上。
小百花拾起来,疑惑地甩了两下,颇为讶异地嘟哝:“欸,这傀儡锥是坏了吗,怎么不灵了?”
墙角传出响动,小百花应声望去,一个摔坏的木马旁,小孩儿已吓呆在了拐角,瘫坐地上。小百花掂了掂手里的傀儡锥,笑眼如弯月,向那孩子走去……
忽然头顶一片黑影压下,小百花警觉地跃开丈余,只见一条玄绫盖下,若非她躲得及时,怕此时已被裹死在里面。
玄绫似龙,卷回一方袖中,露出了那玄绫主人的真面目。
竟又是一个盈阙!不对……怎么会有两个盈阙?
小百花顿觉不妙,可是不等她把傀儡锥收回怀中,阿盈已撒出月照砂,拦住了她的退路。
“你究竟是谁,鬼上身了吗,竟能驾驭这等邪魔器物?”等阿盈看到那边神魂皆失的盈阙,气得暴跳如雷,竟都忘了再逼问小百花的身份,“你自己没有魂吗,竟敢抢你姑奶奶的!”
阿盈指尖扣于掌心,默念招魂咒。
傀儡锥本有锁神炼魂之用,以此操纵他人。原本锥中神魂是无法再被救出的,可奈何碰上的是盈阙,别人无法与傀儡锥抢夺神魂,但阿盈便不同了,只因她正是盈阙所缺的那块神魂,她受本源神魂招引归来,自然也能将与她同为一体的神魂拉回来。
阿盈与傀儡锥对峙之时,小百花也不出手阻拦,在月照砂的环围下更无一点焦急之色,看着墙边已然吓晕了的小孩儿,坐在地上,吃吃地笑了起来。
阿盈很快便夺回了神魂,小心翼翼地送回盈阙体内。就在神魂归体那一瞬间,失去了傀儡锥的束缚,盈阙浑身的玄寒之气便压制不住了,从脚下一寸一寸地缓缓蔓延出去。
小百花故作吃惊地“哎呀”一声,坏心眼地笑道:“盈姐姐,这里的人都要被你冻死啦!”
阿盈顾不上作乱的小百花,她拉不住一清醒过来,便要往寺院大门走去的盈阙,只能竭力疗愈她的伤口:“盈阙,我先替你疗伤好不好,你不能往前走了,里面都是凡人。”
虽然盈阙没有停下来,但她周身的玄寒之气已在渐渐收敛,阿盈却越发着急:“盈阙你不要这样,强行压制寒气,不得发散,你的伤会越来越重的,交给我,我把这里的凡人都送走,里面有花玦是不是?我喊他出来见你行不行?你就是神魂出窍了一会儿,又不是摘了脑子,盈阙你不要发疯……”
小百花还在那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搅乱她们:“盈姐姐,你怎么不理一理小花儿呢?小花儿还在这儿呢!”
盈阙推开阿盈,摇了摇头:“你不要喊,别吓到他们。”
……到底是谁吓人!
于是阿盈眼见着盈阙走近大门,她的手都已扣上了门环,可是她却把门关上了。
阿盈看到她的手攥得发白,听见一声轻轻的太息,恍惚听到她说:“真不想走……”
等盈阙松开手时,已织就一方结界。
小百花见状,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硬生生撞破了月照砂结成的笼子,抢走地上无人在意的傀儡锥,转身便逃,只是逃之前竟还顺手打晕了那几个贪玩不肯回家吃饭的小孩儿。
“花簌兴许被她藏住了,我去抓她,小狐狸,你把花玦和西陵都带回昆仑。”盈阙手中已凝起冰凌,一步踏上虚空,朝小百花追去。
阿盈一惊,无奈地看了眼天:“我刚回来,怎么就成苦力了呢……”
还没等阿盈重新推开门,盈阙便又传回一句话:“南絮在神祠,找他帮你。”
“好嘞!”
草木一晃,阿盈也消失在了原地。
寒潮冰霜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门口那一尊六牙象,静静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
“谁把门关上了?”花玦从里边推开大门。
他在树下等了一下午,却等不来人,看着日落西山,不由一阵心悸,难不成盈阙真气得不肯理睬他了?坏了,他早上都没吃她亲手熬的粥……只好等簌簌回来了,让她去把盈阙哄了来。
等到盈阙快要抓住小百花的时候,她竟自己停下了。盈阙认出了这里是她搬入西陵王宫前住的地方,不知小百花将她引来此地作甚,但此时她无意追究这个。
“花簌在哪?”她的冰凌已抵向小百花的咽喉,直问道。
小百花拧着眉,一改片刻前还灿若春晓花的得意之色,仰着一张泫然欲泣的脸,好不委屈地埋怨:“姐姐!你怎么只关心小归弟弟,却不在意我呢?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伤你,我为何学坏呢,可真是教人伤心坏了。”
盈阙漠然道:“你知道花簌是谁,所以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