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废仙傻子!”神官看向花皇,这不是他们能作主的事。
花皇陛下神情不大好,略一沉吟便做出决断:“如雪女所言,先补胎光。”
没有其他顾虑,他们疗伤的速度便快了许多。
半炷香过去,将士们的魂魄修补已毕。
盈阙截断生机的供给,无力地摔在礁石上,却仍强撑着低吟一段上古咒语。
这是她幼时,陆吾口传心授的解晦咒,为西王母所创。
昆仑的咒术功法大都是陆吾起的名,因为西王母陛下懒怠取名字。
她曾将这咒施给空桑树,请花玦吃了回最甜的空桑果,她也将咒教给空桑,让西陵的土地每一年都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眼下这些天将虽已复生,却被死气缠绕,若置之不顾,不出半刻还会横死。
可即使周全一切,他们能活多久,盈阙也不知道,天命不测,西陵不也被屠灭了么。
“且将他们送往天宫。”盈阙说道。
“你呢?”
“我想再看一看西海暮色。”
盈阙坐在礁石上,侧首静静望向海天相接之界,金红霞光自那里涌起,染透天穹,洒满西海,覆过她半身。
一颗碧纹丹药落在眼前,盈阙微微一怔。
花皇陛下侃然正色道:“西荒之战少不得你,回去时莫忘记带走西海的天将。”
盈阙接过丹丸,吞下。
只觉一股清凉之气流过心脉,心头被攫噬之感终得缓解,她的脸色好了不少。
盈阙道了声多谢。
花皇陛下带走了所有人,无边的海岸眨眼间便只剩下盈阙,和地上的魔尸。
盈阙回头看向他们,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抚上心口,那里有一片冰晶,到如今已耗去一半了。
不晓得怎么来的,除了内含同源灵力可供她修炼,她也不清楚该怎么用。
直到不久前,她才偶然发现这枚冰晶有复生之力,帮她救活了死在这一场场战争里的生灵。
其实病树诀,她也会,还是花玦教的。
那时她还颇觉奇怪,明明是门极精妙的回春术,却起了个病树诀的名儿,教病人听了,平白生出不放心来。
盈阙看着魔尸消失在西海岸上,淡淡低喃:“杀了他们,自己也死了一回,便不必再背负仇恨了。再给我一些时日,我将公道归还你们。”
白浪撞碎在礁石上,颗颗白珠又凝聚成金色的海水,漫上她的脚踝,又退去。
一只小蟹被困在她卷起的裙角里,盈阙看了会儿,才大发慈悲地替它脱困。
盈阙食指比在唇上,对窥见秘密,想要逃跑的小蟹嘘了一声。
小蟹生在额缘两侧的眼睛探出眼窝,瞅了瞅她,八脚并用,飞也似逃入了海中。
花皇陛下回营的路上,正撞见旬波。
旬波神色有些焦急:“雪女上仙未与陛下一道回来吗?”
花皇陛下哦了一声,平和道:“西海水族伤情严重,还须盈阙加以安抚,星官寻她有事?”
旬波含糊其辞地答道:“太孙殿下有要事欲同上仙商议,小仙先行告退。”
“星官且慢!”花皇陛下喊住形色匆忙的旬波,“只待西海那边休整事毕,稍后盈阙便会自行回去,本君这里倒是有个忙,还望星官援手。”
“小仙我这……”
旬波还欲推拒,却被花皇打断:“九重天清气盛郁,这些天将和水族要送去天宫调养。可星官亦知本君如今也不适合再登九重天,还望星官替本君送他们上界,阿元殿下那里,本君自会知会。”
“可是……”
“若有耽误,他们还能否醒来怕便不可知了。”
“好!小仙这就去!”旬波被唬住了,立马带上那些天将和水族,马不停蹄地便赶往天宫。
等盈阙回到大营,去往阿元军帐短短一路上,听到许多私语之声。
见她过来,都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言,远远地行了个礼便扭头做起自己的事。
还有些眼熟的,似乎跟人吵红了脸,一见到她,便匆匆跑上前来,三番两次欲言又止。
盈阙见他实在纠结,便轻轻颔首,快步离去。
那些疑虑的目光她过去早已习惯,只是近日因为她救了不少神族,那些远远打量的目光已变作热切非常的关怀问候,叫她好不别扭。
走在路上,还总有不认得的神仙来给她磕头道谢。她为了躲开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出其不意窜出来的跪拜大礼,身法都快上不少。
而她的营帐外,更常常堆满各色各样的礼物。
在现在这种时候,还能寻来那么些宝贝,着实不易,但盈阙挨个送回去更是不容易。
后来她实在嫌麻烦不过,索性便不回自己地方,要么跟着花皇到处帮忙,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