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季音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付子修一脸惊讶:“女侠姐姐,你竟不知道?据说淑妃娘娘在入宫前,曾是镇元将军的心上人!”
话音未落,两人已是来到了一间装潢大气的书房内。
付子修冲着桌前正在提笔练字的老人便扑了过去:“爷爷!子修好想您啊!这段时间您一直忙碌政事,都好久没有陪我了!”
付朝瞧见来人,笑得极为开心:“好,好,爷爷的错。让我看看,子修是不是又长高长胖了?”
说罢,他将目光转向了季音:“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救命恩人?”
听得此话,季音赶忙抬头道:“小女季音,见过老太爷安。”
下一瞬,付朝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自己这礼行的不标准?可方才在前厅也是这样对付翊行礼,并未有什么不妥啊?
念及于此,她挤了个笑容道:“啊......在下行走江湖,自在惯了,礼数不周,望老太爷莫怪罪。”
付朝仍未言语。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缓步向前,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季音脸上,仿佛透过她瞧见了什么别的人。
这道目光奇怪异常,犀利异常,似是要将她彻底看穿。
季音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望着面前老人有些浑浊的双眼,试探性地询问道:“老太爷?”
刹那间,付朝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极为隐秘的情绪。
虽是转瞬即逝,但她还是捕捉到了。
错愕。
可怎么会是错愕?
总不能真像那个臭骗子说的,被她的模样吓到了吧。
就在季音疑惑之际,付朝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好孩子,爷爷年纪大了,耳聋目花,脑袋也不灵光了。猛地瞧见你这么个水灵讨喜的娃娃,还以为是我们家栀年回来了,心疼得紧!”
原来是因为想起已逝的孙女了。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付家上下还是未能从付栀年身陨之事中走出。
季音望见对方眸中隐隐泛起的泪花,忍不住宽慰道:“逝者已逝,要紧的是活着的人,您也不要太过悲伤了。”
“唉,不难过,不难过!”付朝抹了把泪,转身抬手招呼付子修:“家里来了贵客,你去吩咐厨房,晚上多准备些好菜招呼。”
季音忙道:“不用不用,我也算不得什么贵客。上次帮助子修,不过举手之劳。如今在府中借宿已很是叨扰,无需再专门为我准备什么了。”
毕竟她只是来见画公子的。若弄得阵仗过大,万一冥麟阁弟子的身份暴露,恐怕再想离府脱身便难如登天了。
付朝却摸着胡子道:“娃娃,你是子修的恩人,便是我付家的恩人。明日我差专人陪同护送,让子修陪你在东豫城好好玩玩儿可好?”
付子修却有些不乐意:“啊?东豫城有什么好玩儿的啊!爷爷,让我带女侠姐姐去临风城玩儿行不行?”
行啊行啊,这可太行了!季音勉强压下上扬的嘴角,忍不住冲他使了个眼色,悄悄伸出了大拇指。
“不行。如今临风城人心不定,你们两个娃娃就好好待在东豫,不要乱跑。”
听得此话,付子修站在付朝身后,冲着季音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
晚饭果然不出季音所料,珍馐美馔一道接着一道被端上桌子。她不会喝酒,付朝便很贴心地为她换了果茶:“娃娃,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
“是啊。”邻座瞧起来极为端庄的女子一边附和,一边给她盛了碗鸭肉汤:“看你瘦的,多喝点儿汤补补。”
想来这位便是付子修的母亲,付翊的妻子,袁姝冉夫人了。
“多谢伯母,我自己来便是。”
果然,同她丈夫一样,模样气度与行事作风相差极大。打牌九?明明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位端庄稳重的当家主母。
季音自幼没有父母亲人,因而从未在这种举家团圆的气氛下吃过饭,不知怎的,心里竟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尤其是付朝一口一个娃娃喊着,袁姝冉一筷一筷给她添菜,付子修时不时蹦出一句笑话逗得全桌人忍俊不禁。
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离家远行的游子,时隔多年被家人满心欢喜地迎了回来。
说不贪恋,那是骗人的。
明明喝的是果茶,她却放松的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