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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母揭钵(1 / 3)

天门冬汁水里掺了朱砂,殷红似血。

方才彭侯调侃那句“壮阳药”时,又岂能料到,竟率先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楼小禾的手指刚要碰到彭侯,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等等。”

柳含烟在一旁,定定地看向彭侯,目光复杂,像是担忧,又似乎焦躁。

“天君玉体,这司刀符……”她略一顿,道,“不吉利。”

“……”

楼小禾一囧:这柳护法瞧着一副极冷静极理智的谪仙样,居然也这么……迷信。

楼小禾手僵在半空,一时不敢动作。

想来柳含烟如此,也算一脉相承,毕竟彭侯这人就挺迷信,不然也不会信了谛听的邪。

她正腹诽着,就听见男人的声音道:“休得迷信。”

“……”你倒也好意思说别人。

彭侯这时侧着眸子睨她一眼,似笑非笑:“又在骂我。”

楼小禾僵住,仓促低下眼:“才、才没有。”

她不自然轻咳一声,“那我、我画了啊。”

彭侯颔首,低低地“嗯”了一声。

所谓司刀符,其实是一个笔画繁复的字:聻。

——鬼死为聻。

人死作鬼,人见惧之。鬼死作聻,鬼见怕之。聻乃司刀之阴煞,以天门冬和朱砂为引作符,能够请煞作祟,祛魅治鬼,颇有种以暴制暴以毒攻毒的意味。

这些东西,楼小禾已然记不清,自己是于哪一个深夜,所翻阅过的何种书籍中,因缘巧合看到过的。

“画好了。”

白无常抱臂倚在桌边,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端详片刻,颔首道:“不错。”

他从进门起就一副不耐烦的腔调,说这话时的语气听上去竟颇诚恳。

楼小禾松了口气,不自觉看向身旁的彭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脸色此刻略有些苍白,连那道巴掌印也褪去一层红……看着有点怪。

“你们既不愿用司刀符,那便只剩一个法子:请煞入瓮。”白无常拿起无风自动的招魂幡,在虚空中一挥,灵帛纷纷扬扬,乍然迸出银光,幡旗招展间,一幅幅浓墨彩画走马灯似的跑过。

“眼下生魂被困在阴魅的冥鸦瓮里,要救人,司刀符祛魅破瓮是最爽利的法子,可你们若执意要保那只魅,便须铤而走险,请煞附体,入瓮引渡,将魅亲手接引出来。”白无常抬眸望一眼猎猎作响的魂旗,“先说好,入瓮变数重重,一个不慎便会失落生魂回天乏术……值不值得做到这种地步,你们且想明白了。”

关裕手脚并用爬上前,嘶声道:“值得,当然值得,我去,我去把栓儿接出来……”

他的额头早已磕破了,满头是血,头发也已散乱不堪,整个人看上去疯狂又狼狈,说话时语声发颤,几近哽咽。

白无常瞥他一眼:“在场的谁都可以,独你不行。”

关裕声音是碎的:“……凭什么?”

“血亲不可入瓮。”白无常言语无波。

“入瓮需一男一女,外头留一人掌瓮……”说到这里,他略略一顿,“我本带了两个阴差,来的路上莫名走散了……而今我只能在外掌瓮兜底,至于入瓮,你们自行议定人选,我不干涉。”

话罢,抱臂冷眼:屋内七个人,除了那个头圆脸圆眼也圆鼻子哭得红红的小伙子,其他的,看着一个比一个精。

他倒要瞧瞧,为了只非亲非故的阴魅赌上性命……这样的冤大头,谁要当。

“算我一个。”

白无常诧异地挑了挑眉:第一个抢着当冤大头的,竟然是这位瞧着就不近人情的冷脸美人。

“我可以吗?”

柳含烟之后,楼小禾弱弱出声道。

这个倒是不意外,白无常颔首:“当然,只要你愿意。”

“不行!他不可以!”关裕忽然喊道,嗓音尖利,“他只想救他的人,根本不会管栓儿死活!”

白无常冷冷看他,“哈,你的栓儿,早已死透了。”

关裕哑然,脸色转瞬灰败下去。

“怎么,夜台只救生,不救死?”

循声看去,在场众人皆是一诧:说话的竟是彭侯。

白无常滞了滞,道:“若果如此,我又何必在此同你们多费唇舌。”

莫名其妙丢了两个阴差本就叫他烦躁,若非碍于夜台“莫论死生,一视同仁”的臭规矩,他才没工夫在这里陪他们耗。

“赶紧的,人定了没?”他眉心不耐烦地蹙紧。

楼小禾忽然开口道:“必须要一男一女么?”

白无常抬眸看她:“不一定,一男一女和于阴阳,变数相对少。”

“谁都可以,他不行!他刚刚还想害栓儿!”关裕双目猩红,恶狠狠瞪着楼小禾。

“我来。”

楼小禾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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