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也能减轻一些。
儿子还是比较靠谱的。
俞洋平满心欢喜地出门上班,天色黑压压的,阴云密布。
一路上,他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她下周一中午12点到……
俞洋平拉着地铁车厢里的吊环,细细回味着这句话,猛然惊醒。
不对不对!
让他捋一捋。
顾铭的亲戚来燕都,需要找房子,顾铭介绍了他的住处,按理说是自己帮了忙吧?
然后,说好的合租,顾铭却半途抽身,让自己凭添了一倍的租金,算起来他是欠自己一个人情吧?
分明是欠自己两个人情,怎么好人都让他给当了?
这个孙子!
抵达公司时,还未到上班时间,不过社里已经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了。
他任职的杂志社,发表着一款名为【闻香】的周刊杂志,曾经在全国都有一定的销量。
不过随着互联网的兴起,纸质媒体日益衰败,社里的经营状况并不算好。
俞洋平是网络部的,负责给社里建立没两年的网站,做编辑工作。
不过,最近又换了新的总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改动。
他刚一进社里,就看见张贴在门口的一张通告。
大体意思如下:
由于杂志社的经营效益每况愈下,前任总编难辞其咎。
所以我到任以后,对杂志社的制度进行了一些改革,下个月起将对各部门员工的绩效做出严格考核,但凡业绩不达标或在部门各小组垫底者,一律辞退。
希望各位同僚谨言慎行,不要轻信关于社里的流言蜚语,做好自己,全社员工共同努力,再创辉煌。
总编办公室宣。
叶筱。
浏览完内容后,俞洋平紧锁着眉头坐在自己工位的椅子上,打开电脑,困惑万分。
他瞥了眼隔壁工位的老陈,老陈的早餐还没啃完,却紧盯着电脑,一只手放在鼠标上,忙个不停。
“陈哥。”
“嗯?”
“咱杂志社不是因为亏损,马上就要被收购了吗?”
“对啊。社里都知道。”
“那……门口的那个告示,我有点看不懂。”
“看不懂就对了。等你被裁了之后,慢慢儿就懂了。”
俞洋平笑得很尴尬。
老陈忙了一阵,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样很不礼貌,也扭过头来,对着俞洋平和煦地笑了笑。
“瞧瞧,忙昏头了我。有你这个后辈在下面垫着,怎么也裁不到我头上来。”
俞洋平再次笑得手足无措。
“本来社里不让传的,跟你说说应该问题不大。”
老陈的椅子挪了过来,他半遮着嘴,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那个新总编上任不是有一周多了吗?知道为什么没在社里见过她吗?”
“知道。好像一直在跟别的公司谈收购的事情。”俞洋平点头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谈下来吗?”
“这我也知道,对方把收购价格压得太低,超过了总部的承受极限。”
“我们的杂志也算有些名气吧?现在那几个公司,竟然想几千万就把它买下,就算总编同意,总部也不能同意啊!”
俞洋平点点头,杂志社曾经可以说是整个集团的利润担当,在全国都很有影响力。
如今即便亏损,主要还是经营不善导致的,这么大个招牌,几千万就想拿下,确实狠了点。
“所以了,总部想卖个好价钱,全国少数几个有收购意向的公司,又不愿意给出高价,你说总编她能怎么办?”
“所以,总编只能尽量提升杂志社的营业额,否掉低利润项目,裁撤冗余员工?”俞洋平恍然大悟。
“你看看,你都明白嘛。”老陈拍了拍俞洋平的胳膊,意味深长地朝他笑了笑,又回到自己工位上去了。
俞洋平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的自己,生活得也颇为不易。
拼了命地想在燕都这个大都会立足,收入的一半以上要交房租,根本没存到多少钱,现在,所在的单位也要面临裁员的危机。
他依稀记得,当初租那套公寓时,说好两年的租期,房东大叔才愿意降低少许金额,一旦退租,那几千块钱的押金肯定就要不回来了。
如果被裁掉,又交不起房租,他脸皮薄,又不好找父母要钱,最后恐怕就只有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作为一名一线本科生而言,这恐怕难以接受。
另外,答应好了顾铭,把公寓里空出的那件卧室,腾给他亲戚合租的事情,也要食言了。
真的惨。
他不喜欢给别人擦屁股。
而且,他还没有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