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和甜甜摇摇头,叹了口气,“那我们怎么会知道呀。”
娘说过了,要是不想对方管你借钱,你最好先跟他借钱或者让他以为你没钱。
干爸的爹娘是来管干爸要钱的,那他们就得让对方以为干爸没钱才行。
干爸工资很高,他爸妈肯定不信他没钱,所以就说他欠钱好了。
至于怎么欠的?
俩孩子瞅着老两口直摇头,“反正我们只知道干爸欠我家钱,干爸一直不还我娘都生气了。”
“哎……”
陈父陈母从来没见过这么聪明能忽悠人的孩子,自然想不到他们会撒谎,真是越听越心惊。
甜甜:“可能寄给战友家了吧?我爹也总给战友家寄钱,我干爸也是。”
“哎……”
这么说陈父陈母更信了,因为以前陈燕明就跟他们说过,他有战友牺牲了,家里非常困难,他得支援他们。
老两口心里就直犯嘀咕。
从去年开始陈燕明跟他们就几乎没有有效沟通,虽然每个月还汇钱,却不再像过去那样写信,他们写信他也没有回信。
他们在家里绞尽脑汁也联系不上陈燕明,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以说从去年春天到现在是他们这辈子最关心陈燕明的时刻,急切地想知道他在哪里,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汇款只剩下十块,什么时候会继续多汇钱等等。
可不管他们跟谁打听、用什么办法都联系不上他。
一开始他们还不好意思和公社打听,毕竟小儿子每个月给家里汇那么多钱,让老二跟城里人一样过得舒服自在不用下地受苦受累,他们非常得意骄傲,那些年没少显摆,要是让人知道儿子突然不给汇钱那岂不是要被笑话?
被捧惯了,别人一个白眼他们都受不了。
后来不管写信还是发电报都联系不上儿子,他们才去公社和县里打听,却也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
好歹着以前汇的钱多,老两口节省,虽然老二花得多,但是乡下开销有限,没有肉票布票等也买不到多少东西,顶多不上工花钱买一家子的口粮。
存款让他们继续舒舒服服过了一年多,今年下半年实在熬不住了,眼瞅着家里没钱了!!
老二一家子不上工,没钱就买不到口粮,没口粮岂不是要饿死?
陈父倒是一直上工赚工分来着,可老二不行呀,他自小就是个宝贝疙瘩,爹娘就没舍得他干过重活儿,老三赚钱以后他就更享福,现在快三十了让他下地?
他干不了啊,吃不了那个苦,爹娘也舍不得。
好歹着知道了小儿子的新单位,老两口都来不及仔细准备就匆忙过来了。
哪里知道扑了空,小儿子不在!
更意外的是儿子居然还欠了一大笔外债!
盼盼和甜甜瞅瞅他们,然后手拉着手上楼回家了。
楼上林姝正和杨淑敏、张娅说话,方荻花
和方姥娘归置东西,她俩不想睡这边,就开了对面小房间收拾一下睡那里。
张菊英凑过来瞅瞅,她探头看看林姝这边,约莫这屋子比三狗哥家两间还大的样子,再回头看看三狗家房间旁边还有一间略小点的,怎么又被这家人给占了?
她又凑过去,扒着门框问方荻花:“婶子,你是陆同志的娘?”
她没记住陆绍棠的名字,但是知道姓陆。
方荻花回头看她一眼,“嗯。”
三儿媳说要保持高冷,让陈燕明爹娘感觉到他们的冷漠和排挤,不能热情,一热情他们就会贴上来陆续提过分要求,你就不好意思拒绝他们。
一开始就对他们冷淡,在他们面前拿架子,显示优越感,他们摸不着底就会忌惮,不敢随便造次。
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这方的底细,知道自家和燕明关系好,不会对他爹娘怎么样,那他们立刻就会露出獠牙的。
甜甜都知道这是黔驴技穷的故事,咱可不做黔驴,而对方也只是纸老虎而已。
张菊英原本寻思如果方荻花热情一些,她就打蛇随棍儿上,立刻上前套近乎,打听三狗哥什么时候回来,还要跟婶子借钱和粮票等等。
结果现实让她很失望,方荻花态度很冷淡,让她不敢厚着脸皮贴上去。
她又不甘心离开,就怯怯地问:“婶子,咱两家住三楼,房间是怎么安排的?那啥,我二哥一家过两天过来,那边房间住不开。”
方荻花原本就天生扑克脸,不爱笑,哪怕不生气也很严肃,现在即便心情好笑容也多起来,可她故意板着脸的时候那是相当有气势的。
陆绍棠的清冷气质就遗传她。
她扭头瞪了张菊英一眼,吓得张菊英身体往后一缩,生怕探头进屋会被方荻花打。
方荻花:“陈燕明没结婚,就一个房间,这俩房间是我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