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阳当然不会知道眼前这个堂妹在想什么,见她低头不语,还以为自己刚才那句话说重了,半是抱歉半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晓禾既然没把对方看成哥,也不好意思跟他有赌气,就没话找话地和这位堂哥聊起天来:“小梅姐和小兰姐在县城都好吧?好一阵没见过她们了。”
“我也有一阵没见两个姐姐了,对了,锦华不是到县棉纺厂上班去了吗,你到县城去看过她没有?”
苏晓禾随口嗯了一声,毕竟家里人都知道苏小荷以前一直喜欢争强斗胜,对宋锦华这个干姐姐并没有多么亲近。
苏小阳看出她不想提宋锦华,忍了忍还是劝道:“你刚才吃饭的时候说得不是挺好的吗?我知道二叔平常有点偏心锦华,那也是因为对她爸牺牲生命救了他感到愧疚,你理解理解他。”
“我知道。”苏晓禾虽然不想听实际年龄比自己还小的苏小阳说教,为了让他赶快结束这个话题,还是表现得很乖巧。
苏小阳看出了堂妹的心思,急忙转换了话题:“你说这个男知青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吗?”
“刚才那个男孩不是跟小年说胸口被捅了一刀嘛,要是公安能找到那把刀验验指纹就好了。”苏晓禾随口说,说出口又不敢确定现在到底有没有验指纹的技术了。
苏小阳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堂妹:“哟,你懂得不少呀,还知道验指纹呢。”
“好像看电影里演过,”苏晓禾信口胡诌,又赶紧补充,“哥你可别问我是哪部电影啊,我真的记不清了。”
苏小阳十分失望,他正想问问堂妹哪部电影里有这种破案手法呢。
叶欣欣过了约么半个小时才从村委会里出来,送她出来的是那位熟悉的年长公安同志,见到苏晓禾时还微微愣怔了一下。
苏晓禾礼貌地上前打招呼:“叔叔,叶知青现在已经调到一小队了,暂时住在我奶奶家,今天听说了这个事她很难过,我们就陪她一起来了。”
“叶知青做得很好,能主动来告诉我们一些重要情况,也辛苦你们了。”年长的民警赞许地点了点头。
尽管天色已黑,围观的村民还是一点也没减少。
一小队的人基本上都认识认识叶欣欣,也知道她才调去二小队,好奇地看着她进屋好半天才出来,这会儿都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窃窃私语着。
苏小阳和苏晓禾像两个保镖似的护着叶欣欣走出人群,在众人的注视下和苏小年汇合,四个人骑上车原路返回一小队去了。
乡间小路比较窄,不方便骑着车并肩而行,他们三个也没问叶欣欣进去后是怎么说的,反正回家还得跟奶奶、大伯他们再说一遍。
其实回到家后叶欣欣说的情况大家基本上也能猜到,除了发现赵凯旋的两个孩子之外,知青点的另外三个人都在叶欣欣之前被公安询问过了。
苏小年问叶欣欣:“叶知青,你看见那个姓孙的没有?要是她干的肯定会觉得心虚吧。”
“进出的时候擦肩而过了,我看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了。”叶欣欣不敢确定孙德芳到底是伤心、害怕还是心虚。
苏晓禾揽住她的肩宽慰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公安同志去办吧,你能做的已经做了。”
“就是,再说那天姓孙的为难你的时候,这个赵凯旋不是也没帮着你说话吗,你说这个同乡挺关照你的,我咋没看出来嘞?”苏小年之所以这么说赵凯旋,主要是想让叶欣欣别老惦记这件事。
谁知一向温和甚至有些柔弱的叶欣欣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小年你不该这么说他,他那样做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不想让孙德芳处处找茬针对我。”
接着她讲了一些他们知青点明里暗里的纠纷,主要就是赵凯旋一帮叶欣欣,孙德芳就会私下整她,比方说她刚刷洗过的被单被人抹上了黄泥,诸如此类。
刚开始她并不知道是谁在针对自己,只能闷声吃哑巴亏,直到已经提前返城的一个女知青悄悄提醒她。
那个女知青问她喜欢不喜欢赵凯旋,如果两个人互相喜欢,又是同乡,干脆挑明了谈恋爱甚至可以考虑结婚,这样就可以搬出去单独住,不用跟孙德芳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叶欣欣当时就有点发懵,她根本就没考虑过在插队期间谈恋爱,更别说结婚了,因为不想让孙德芳继续对自己使坏,从那之后她就开始有意疏远赵凯旋。
赵凯旋自然觉察出了她态度改变,有一天趁着和叶欣欣分在同一组劳动,鼓足勇气问她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不然她为什么最近总是故意冷淡自己。
叶欣欣觉得这种事还是说清楚好,就跟他说自己被人提醒过,孙德芳喜欢赵凯旋,而自己只是把他当朋友,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她并没有告诉赵凯旋,每次他对自己有明显的照顾行为后,自己就要吃哑巴亏,那样一说好像自己是在告孙德芳的状一样。
苏奶奶一家听了这些,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