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当编剧的时候不一定要全面考虑角色吃喝拉撒这些具体的小事,可自己穿进书里以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就目前来看,进口(也就是吃喝)问题还勉强算是过得去,虽然缺肉,至少能吃上正常的白米白面,偶尔到县城吃顿肉馅饺子也能缓解一下渴肉的心情。
最让人受不了的还是出口问题(说直白点就是拉撒)。
即便是在县城,下水工程现在也没有建设好,更别提家家有抽水马桶的生活了。
苏家所在的公社比县城还要落后不少,在这里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家家户户都只能去公厕解决出口问题,夜里要起夜也只能用尿盆,条件好的家庭才有个那种带盖子的痰盂。
每天早上大家排队去公厕倒尿盆的场景很是壮观,反正打死苏晓禾也没勇气当着众人的面端着黄澄澄的尿盆公然出门。
靠自己改变这种情况显然是不现实的,基础建设可不是她这么个普通人说了算的,哪怕她其实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苏晓禾上辈子生在城市里没有切身体会,可她记得就在前两年,一个大学舍友去农村的男友家过年,第二天一大早就因为上厕所的问题落荒而逃了。
对比那个舍友,她其实还是有一点儿佩服自己的,无论是奶奶家的土茅厕,还是公社、县城的公厕,她苏晓禾这十几天居然都硬扛住了。
不过既然都说是硬扛了,也就是说她也快接近崩溃了,想到这一点,她对看似柔弱的叶欣欣油然而生一股钦佩之情。
人家叶欣欣在插队前可是生活在省城,还是家庭条件优越的干部子女,插队后不仅要适应农村的土茅厕,甚至还要干挑粪、堆肥这样的脏活累活,光是想一想都让她头皮发麻。
综上所述,想要在七零年代过上相对便利的生活,说白了就是不再天天被出口问题困扰,她得赶紧想办法到真正的城市去生活。
偏偏这会儿她刚好来了想蹲大的感觉,但一想到那用木板搭成的蹲坑,她腿肚子就一阵阵发软。
好在孟美玲算是个讲究人,家里舍得买草纸用,不像有些人家,孩子用过的作业本、不知攒了多久的旧报纸都拿来擦屁股。
匆匆锁好门,苏晓禾硬着头皮去了公厕,然后万分悲催地发现自己来大姨妈了,而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卫生巾这稀罕玩意儿在全国各地都没有卖的。
欲哭无泪的苏晓禾回到家,翻出了只在年代文里听说过但从没见过的月经带,硬着头皮弄了一叠卫生纸垫上。
中午孟美玲回家做饭,见女儿有点恹恹的,整个人还有些坐立不安,立马就记起了是什么日子。
她很是贴心地煮了两个红糖鸡蛋端给女儿:“小荷,你放心躺着,别怕弄脏床单,妈不是专门给你们做了小垫褥嘛。”
苏晓禾原本心里烦躁的很,趁家里没人的时候她已经拿床腿撒过气了,只是结果很悲催,因为她把自己的脚给踢疼了,床腿却安然无恙。
此刻捧着热乎乎的红糖鸡蛋,听到苏妈体贴入微的话,她的眼圈顿时就红了,她当年月经初潮的时候还是自己去买的卫生巾,亲妈根本就不知道也从没过问过这些。
“咋了,是不是肚子疼?”孟美玲一看女儿好像要哭的样子,急忙过来询问。
苏晓禾摇头:“不疼,没事儿。”
“等妈给你灌个热水袋来捂捂肚子,你先盖好被子。”孟美玲又急急忙忙到厨房烧水去了。
苏晓禾小口小口地吃着红糖鸡蛋,胃里和心头一起泛起阵阵暖意。
这一刻她是真心羡慕女二苏小荷,甚至对这个纸片人产生了愧疚之情,觉得自己抢了本该属于她的母爱。
苏小年今天出发的晚,中午没赶回来吃饭,苏建军、孟美玲和女儿也得以在饭桌上正大光明地讨论起未来的发家致富大计来。
苏建军上了半天的班,终于确认了这一切的真实性,不再怀疑昨天晚上是不是自己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了。
孟美玲的想法依旧没变,说自己可以时不时小打小闹地在内部处理一点东西,其余大部分还是只能通过黑市倒腾出去。
“妈说得对,向阳公社实在太小了,”苏晓禾表示同意妈妈的意见,“所以咱们家未来三年的目标,就是搬到华冀省城去生活。”
苏建军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儿说这件事,觉得她简直是在异想天开,现在知青回城都不好安排工作,他们一家子怎么可能从小小的公社调去另一个省的省城?
孟美玲琢磨了好几天,立场已经站在了女儿一边:“你也别说得那么绝对,事在人为嘛,再说小荷也没说现在马上就能办成,谁知道两三年后是个什么情况?”
“我知道叶知青家在那边,她父母也是不小的干部,可这不是小事,这不是为难人家吗?”苏建军是最不愿求人帮忙的,何况把一家子都调去这事听起来就很离谱。
苏晓禾并不着急解释,反正事情也要一步一步推进,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