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公安同志这次并没有因为苏晓禾夸张的举止发笑,反之,他的面色颇有几分严肃。
“说起来还多亏了赵知青有记日记的习惯,不然我们很难把他的死和丁祖望联系到一起,谁能想到一个生产队的干部手里有了点权力,竟会如此卑鄙无耻。”
接下来他便把情况告诉了苏晓禾和苏小年,俩人听了吃惊不已,苏小年更是全程张大了嘴巴。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知青点最先回城的两个知青中,其中一个是曾经见义勇为救过落水儿童的男知青,另一位则是个女知青,名叫杨敏娜。
而杨敏娜之所以能拿到这个回城名额,知青点只有赵凯旋知道个中原因,因为他无意中撞见杨敏娜半夜哭着从村委跑出来,接着没过几天就返城了。
杨敏娜离开时并没有显得兴高采烈,当时其他知青以为她是怕别人嫉妒,只有赵凯旋知道其中另有隐情。
他把这件事写在了日记里,虽然没有百分百确定杨敏娜是被丁队长强迫的,但也做了猜测,毕竟在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里最说得上话的就是队长。
他在日记中还写了对叶欣欣的担心,因为他早看出队长的侄子丁家强对叶欣欣有那种意思,上工的时候有意无意往她跟前凑。
当叶欣欣见义勇为受到表彰的时候,赵凯旋为她高兴了好几天,认为她肯定很快就能回城,而他也不用再担心她受丁队长或他侄子的欺负了。
可后来的日记里,他又开始担忧了,还咒骂丁祖望故意报复叶欣欣,让知青们一起干堆肥的脏活,故意挑起大家对叶欣欣的不满。
最后几天的日记里,赵凯旋在丁祖望的名字上画了圈圈,还加上了卑鄙无耻小人这样的词语,似乎遇到了什么事。
公安同志通过对几个知青的询问,得知丁祖望曾让他女儿来喊赵知青,当时另一个男知青还跟赵凯旋开玩笑,说队长是不是让他去家里吃饭。
结果没多久赵凯旋就阴沉着脸回来了,一整晚都没跟其他人说话,又过了两天就出事了。
公安根据这些情况,认为赵凯旋的死有可能和丁祖望有关,就借着他日记里的部分内容进行了询问,还很有技巧地提到了杨敏娜。
丁祖望的脸色当时就变了,他一反之前对赵凯旋“小伙子不错,踏实肯干”的评价,改口说这个知青看不起贫下中农,好高骛远。
于是公安又询问了他的女儿丁家红,让她说说那天她爹让她喊赵知青去都说了些什么。
丁家红作为队长的小女儿,在家里虽然任性惯了,可这种严肃的场合还是第一次经历,慌乱无措之下说出一句话:“我爹一向最疼我,他不会害我喜欢的人的。”
这句话给了有经验的公安同志很大启发,他们经过几个小时的施压,终于从丁祖望的口中撬出了真相。
原来丁祖望知道自己的小女儿看上了赵凯旋,而他通过目前的形势也看出来了,这些知青慢慢地都会返城,不如趁机给女儿铺设一条成为城里人的路。
他那天故意让女儿去喊赵凯旋来家里,一是想试探,二就是给两个年轻人创造独处的机会。
谁知赵凯旋一听他说出想让自己当他家的乘龙快婿,脸色立刻变了,起身就要走。
丁祖望觉得自己被驳了面子十分不快,就威胁他,只要他现在敢离开他家,就休怪他在返城名额上不顾情面。
赵凯旋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我又不是杨敏娜那样的女知青,还怕你强迫不成?”
说完就夺门而出,没给丁祖望留一点情面。
丁祖望又惊又气,他没想到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更没想到他竟知道自己对杨敏娜的所作所为。
震惊和震怒之后,丁祖望想了两天还是觉得要封住他的口,便想让女儿和他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逼他娶亲,要不就把他送去公安局。
可怜的赵凯旋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喝的水会被下了药,当时他正参加修水渠,也不知什么时候水壶被人偷偷做了手脚。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跪坐在他身边嘤嘤哭着的正是丁祖望的小女儿丁家红,同样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卑鄙,下流,你敢算计我?”赵凯旋当时还有些头晕,看见凶神恶煞闯进来的丁祖望,气得眼前一阵发黑。
丁祖望示意女儿裹好被单到隔壁屋子去,他则对赵凯旋好言相劝:“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了,谈什么算计不算计,以后只要你过得好,我闺女也就好,好女婿,明天先去公社把结婚证扯了。”
“不可能!”赵凯旋气得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两个人撕打起来。
赵凯旋虽然中了迷药还没完全恢复,可他年轻力壮加上怒火熊熊,两三个回合后竟扼住丁祖望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墙角。
丁祖望气都喘不过来,情急之下摸到了一把剪刀,不管不顾地扎了上去。
感觉到赵凯旋的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人也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