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非常的疼......
这是徐枫恢复意识之后的第一感觉,他几乎就是被疼醒的。
即便醒了,他还是感觉有些混沌,像极了自己大学时在网吧通宵之后,才眯了没一会儿就被室友叫起来去上实验课的感觉,整个人疲乏到了极点。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遮掩在横斜枝叶间的湛蓝天空,如镜湖般澄澈可人,心里不禁感叹。
好蓝的天啊......
徐枫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天空,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自己慢慢感觉到除了疼痛之外,还有徐徐林风吹拂的凉爽之后,他才开始尝试着转移视线,一边勉力支撑起身体,一边观察起周围环境。
我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这是哪儿?
昏迷前的记忆缓缓地填充着空荡荡的脑海,刚才他还没意识到,现在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闯红灯被车撞了,按理说他要是没死,那就应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但是眼前的环境很明显跟医院完全不沾边啊!
这是一片掩映在树林中的灌木,除了一阵一阵的清风之外,只有清脆的鸟语和间或零星的几声虫鸣。
难道......难道我被肇事司机抛尸荒野了?
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浮现在徐枫的脑海。
虽然不是很合理,但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那可太让人感到悲伤了......
那可是大马路上诶!那么多人,就没有人出来主持一下正义,监督一下救护工作吗?
还有王老哥,他平时可是隔三差五就要孝敬一瓶可乐的,虽然年龄稍有差距,但说是亲如兄弟那可一点不夸张,这家伙不会就站在旁边看热闹,一点忙没帮上吧?
这个狗贼,等老子回去了,非叫他把喝下去的饮料全吐出来不可!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徐枫心里不禁暗暗感叹,一股世态炎凉的萧瑟感油然而生。
当然,话是这么说,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离开这里,找到回去的路,才好说其它的事。
微微侧过身子,徐枫手肘撑地,尝试着想要站起。
或许是因为伤势太重,徐枫的尝试并没有奏效,身上多处隐隐作痛就算了,腰腹之间更是疼得像是刚刚被人嘎了腰子似的,完全提不起一丝气力,只能嘶嘶地直抽凉气。
我怎么衣服都被人换了?
徐枫下意识地低头查看,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全不是自己之前穿的那件外卖员制服,而是一件似棉似麻,破损不堪并且布满泥污和血渍的束腰长衫,就像是,就是自己平时看的武侠片里演员穿的那种戏服。
掀开有些松散的衣襟,徐枫发现自己腰间正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浓重的血色渗透出来,几乎染红了整块纱布,看起来煞是骇人,那令他几乎丧失行动能力的疼痛来源应该就是此处。
卧槽,我不会真让人嘎了腰子了吧?
徐枫满脑袋问号,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他依稀记得当时车祸虽然造成的伤害不轻,但应该伤不到肋下这个位置才对,还有,这身戏服是怎么回事,这时候他不应该穿着病号服才对吗?
难道......
抛尸荒野还不忘遮掩身份信息?
这肇事司机玩得专业啊,这手法如此娴熟,看着可不像初犯,搞不好还是个有前科的......
要不是他命大没死成,说不定这会还真就成了一具无名尸首,出现在若干年后一家无人问津的媒体小报的社会新闻版块里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没死,老子总有一天要找你算账!
徐枫恨恨地想着。
“嗤!嗤!驾!”
正当他考虑到底公了和私了哪个更有利的时候,一阵急促地马蹄声由远及近,从不远处的密林中传了过来。
徐枫这时才察觉到不远处有一条遮掩于灌木丛中的林间小道,沿着小道往前百十步处尘土飞扬,一队不明身份的人马正策马扬鞭,疾驰而来。
眨眼的功夫,这队人马就到了近前,显然脚力甚健。
这是在拍戏来的吗?
离得近了,徐枫这才看清这堆人清一色的黑色紧身短打,腰悬长刀,背负箭囊,神色匆匆却难掩眉宇间的凌厉杀气,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这是在拍古装武侠吗?
“吁——!”
徐枫正在找摄像机的位置呢,这队人马为首的一位骑士突然收缰立马,调转马头,却是朝他所在的位置行来。
徐枫愣了一下,以为自己不小心躺在了剧组规划好的拍摄场地里,仓皇间只能忍着疼,连滚带爬地想要起身回避,以免耽误人家工作。
奇了怪了,摄像机到底搁哪呢,现在拍戏都要用隐形摄像机了吗,这画质能保证得了吗?
徐枫正纳闷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