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还没出去,谷栗已经嗅到了一股独属于海鲜的腥气,一想到这味道是从这些恶心的藤壶身上传来,谷栗才填满的胃就一阵翻涌。
好恶心。
就像是在深海中腐烂腌渍了几十年后,又重新爬上岸被太阳曝晒七七四十九天的腐烂肉块。
谷栗强忍着鼻尖差点将她熏到嗅觉失灵的味道,尝试推开窗户,爪子上却传来了些许阻力。
她若有所感缓缓抬眸,正对上从窗户上沿逐渐蠕动着滑下来的肉块。
谷栗搭在窗台上的手缓缓收回,手背上鼓动着青筋,将其放到嘴边咬破,涓涓流下的鲜血,在手中逐渐形成一把长剑。
谷栗面无表情的一爪子拍碎玻璃,将长剑趁机捅了出去,她不管会不会浪费,反正这把血剑她是绝对不会要了。
串在剑上的藤壶腐烂的软肉抽搐着,谷栗臭着脸松开爪子,血液凝成的长剑忽然变软,将挂在上面的怪物甩了出去。
她挥动翅膀从破开的窗户飞出,那团鲜血如同朱红的丝带,在爪子间环绕一圈,再次凝成长剑。
她屏息快速环视四周,环绕在周遭的怪物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拿着长剑在将堵在教堂门口的藤壶都清理掉。
谷栗迅速飞了出去,即便这片街道被藤壶占领,埃里克他们没道理过不来,她轻轻挥动翅膀在满是寄生物和青苔的城市中,寻找他们的踪迹。
但刚一飞到半空,就能看见城东巨大的阻拦住一切视线的黑色雾气,那团巨大的不详雾气剧烈翻腾着,偶尔能够看到从其中挣扎而出的白色鲸骨。
谷栗回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幕,那鲸鱼身上的藤壶全都不见了,她心生不好的预感,挥动翅膀往城东飞去。
果然看见了道路上几乎扎堆的藤壶,以及在黑雾不远处被堵在那里的利维,谷栗眼前一亮,朝那边笔直冲了过去。
利维只恢复了原来一半大小,大约身上坑坑洼洼的,还未长好的血肉泛着漆黑暗淡的色泽,听到破空声他警惕的睁眼看过来。
谷栗连忙挥了挥爪子,将众人附近的藤壶刺了个对穿:“利维,你们怎么停在这里了!”
利维带着几个眼熟的高级种,其中一只肚子鼓的都快要撑得裂开,谷栗看着他嘴里隐约探出的触手,眼角跳了跳。
“伤员呢……伤员……不会都在他肚子里吧?”
利维看见她来眼前一亮,挥舞着触手让谷栗落到他头上,语气中满是松了口气的味道:“放心吧,在爱德森的肚子里他们都很安全,只要在两个小时之内吐出来就行。”
谷栗绷着脸,尽量不让自己发散思维去想要是超过了两个小时会怎么样,她手中朱红长剑逐渐熟练的翻转出一个弧度,从后面刺穿一只企图靠近的藤壶。
听着利维的声音:“这些藤壶本身不强,但是数量太多了,如果被缠上它就会寄生在你身上,同时啃食肉体和力量,而且速度很快。”
利维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正在逐渐自愈的坑洞,语调烦躁:“我差点不注意被啃完了,怪不得就连那只巨鲸会忽然出现,它要是再不出来找地方磨了磨这些藤壶,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谷栗想了想,有点震惊:“那只骷髅巨鲸居然是被这玩意儿啃的!”
利维不经意展示了一下自己奶酪条似的触手:“那玩意儿是深海系的异种嘛,又不像我有自己的手可以弄下来,藤壶是它们的克星,没什么好奇怪的。”
“大部分都去地下街避难了,伤员差不多都在这儿,咱们还是想办法带这些人先去教堂吧。”
利维甩了甩腕肢上流下的液体,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飞在半空的谷栗,欲言又止:“你现在飞行怎么样?”
谷栗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认命的落下来抓住两人的胳膊,使劲拍打着翅膀,试图向上离开起飞。
她憋着一口气,脑袋都差点扬到天上去了,整张脸都在跟着用力,这才将两人带着逐渐升空。
谷栗喘息着,断断续续的问:“你们……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回答她的是利维带着厌恶以及充当临时储物空空间的兄弟,带着隐隐崩溃的声音。
“没有,你好好飞。”
“是我!有东西跳到我背上了!!”
谷栗下意识往下看,正对上那只蠕动着裙边在储物背上,缓缓向上攀爬的藤壶,面色也开始逐渐崩溃了。
“利维……yue……你倒是动动你的触手啊yue……那东西要朝着我来了啊yue……”
自从变成这个样子之后,让她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些藤壶,让她深入骨髓的腐臭味,拽着储物那兄弟的爪子用尽了所有意志力,才没有让她撇开那只逐渐靠近的藤壶。
最恐怖的不是发现这一只跟上来的藤壶,而是周遭几乎将整座城市包围的藤壶,似乎都开始跃跃欲试的朝这边靠近。
利维用剑尖狠狠穿透那只藤壶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