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这么多年来,虽然她隐隐猜出了缘由,但……却一直故意自欺欺人,宁愿自己背上身子孱弱不胜生产的污名,也不敢多想一下,是曲文敏故意不让她再怀孕……
她以为,只要她佯作不知,只要时日长久,石头做的心,兴许也能被自己暖化,曲文敏会欢喜上她,到时再给他生下子嗣也是可以的。
到后来年纪上来之后,她又觉得,虽然她到底未曾诞下他的子嗣,但曲文敏数十年如一日,只对她一人好,从不拈花惹草,想必……是已经欢喜上她了,但她的年纪不允许了……
她一直这么自己骗自己地活了过来。
然而此刻,曲文敏刚刚的那一句话,将她这么多年所有的粉饰太平,所有的用心,都撕扯得稀巴烂,千疮百孔。
然而,哪怕事实摆在面前,她也无法接受,因此悲愤地控诉道。
“曲文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曲文敏冷酷地看着她,道:“我是什么意思,夫人不是已经都知道了么?何须再问?”
赵氏的脸色霎时间苍白如雪,她直直地看着曲文敏,接着脸庞蓦地扭曲起来,她猛地冲过去撕扯曲文敏的衣服:“曲文敏,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这么多年夫妻之情,你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想着你的大小姐吗!?你可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即便她已经被废,你敢碰她,也是置我们全族于不顾!”
已经撕破了脸,曲文敏索性不再忍耐,一把将赵氏推倒在地上,冷冷地道:“夫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月儿不过是被叔叔哥哥卖掉的一个普通女子,能有什么身份?夫人,看在二皇子和赵家的面子上,你只要乖乖谨言慎行,将军夫人的头衔,便不会有人动你。但夫人若是再疯疯癫癫地说些有的没的,那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赵氏却已经歇斯底里到了极点,她头发凌乱,直勾勾地瞪着曲文敏,嘶哑着声音控诉道:“曲文敏!你休想!大不了我们闹个鱼死网破,我亲自回京城,将你和那个贱人的事,统统都禀告皇……唔!”
赵氏话还没有说完,曲文敏突然一拳捶在她的腹部。
赵氏霎时间痛得连呼喊都喊不出了,身体倒在地上,像是虾似地蜷缩起来。
曲文敏睥睨这赵氏,冷淡地道:“夫人,我已经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听话,非要置全家与不顾。放心,我不会打你的脸,否则被下人们看到了成何体统?但如果你再敢威胁为夫,那就不要怪为夫比刚刚更不念旧情了!”
赵氏看着曲文敏冷酷到了极点的脸庞,眼底闪过惊恐之色来。
嫁给曲文敏这么多年,以前她只知道他或许不爱自己,但至少还是对她温柔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丈夫还有这样冷酷无情的一面。
“曲……曲文敏,你……唔……你敢打我,你就不怕我娘家和二皇子……”
曲文敏唇角浮起一抹奇怪的笑:“赵家和二皇子?夫人不会以为,现在还是我要仰仗你娘家和二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