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笑道:“郑掌柜,你的顾虑不无道理。不过,我也有我的考虑。你便按照我说的办便是。若是真的遇到了拦路打劫的绿林好汉们,你们也不必惊慌,无论当时随身是押着货物,还是带着银两,都全数奉上,叫大家一心保住自己的性命为要。至于丢失的银两货物,我绝不会追究或者克扣大家的工钱逼着大家赔付。”
郑掌柜见沈风荷心意已决,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旗帜的效果,不过月余,除了沈风荷自己售卖猪羊鸡鸭等货物的买卖之外,也有不少附近村镇,乃至幽州城里想要运送货物的生意上门来了。
是以,和以前郑掌柜做老板时车马行门可罗雀生意惨淡的情形相比,简直可以说是生意火爆了。
沈风荷到了店里,郑掌柜立刻迎了上去,将账本拿过来,让沈风荷过目,一边激动地笑道:“东家,我着实没曾想到,这生意能好到如此程度,仅仅一个月时间,除去给大家伙的工钱和喂养马骡子黄牛等的饲料及骡车马车修理费用等成本,已经盈利二百两银子了。”
郑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心里禁不住升腾起淡淡的懊悔来。
早知道车马行如此赚钱,他何必要把店铺卖了……
不过,转念一想,车马行的生意这么火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人家顾公子有别的营生来照顾车马行的生意。
这营生,自然便是贩卖猪羊鸡鸭等给幽州城的商户。
这一个月的生意,有八成都是东家自己的生意。
剩下两成才是后半个月,因为车马行几乎每日有两趟往返镇子和幽州城的官道上,再兼每辆车上都竖了旗帜宣传,这才有了外面委托的生意上门。
若他不卖店铺,还是自己经营,他上哪儿弄那些运送猪羊鸡鸭之类的大单子?
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些旗子确实有用,店里接到的外面的生意,他有心问了问,倒是有九成都说是因为路上看到了运送货物的骡车和旗子,这才慕名而来的。
以他的想法,那运送货物的时候,自然是越隐秘越好,又怎么会有这么多新客上门呢?
所以说,做生意也需要些破釜沉舟的魄力的。
他没这个家底,也没这样的胆子,所以活该他赚不到这些钱。
沈风荷过目了一下账本,见没什么问题,便笑道:“这还是郑掌柜和大家伙勤勤恳恳做事的功劳。现下也到了月底了,除了个人分内的工钱,另外拿出一两银子来,还是给大家的茶水钱。”
郑掌柜听了,喜道:“多谢东家。还有一事,便是咱们车马行的生意越来越好,店里现有牛马骡子和骡车马车的数量有些不足,尤其那些牛马骡子,原本就是用了些年月的,着实有些力不从心的。所以,我想着只怕需要再买些马匹骡子之类的才行了。”
沈风荷倒是已经想到过这件事,不过口头上还是笑道:“还是郑掌柜想得周到。这件事我知道了。要说马匹,我听说最好的便是从西域来的马匹,我看看是否能买来这样的。”
郑掌柜闻言,笑道:“东家,你有所不知。西域来的马匹自然是好的。只不过,西域和咱们大聿之间,还隔着一个北戎,这马匹可不好买的。咱们幽州城地处和北戎交界的地方,往年上方没有干戈的时候,还曾开过互市,当时却是有春秋两次马市的,只不过,这两年双方干戈战争不断,现在太子无缘无故被冤枉而死,北戎少了一层忌惮,也便比往年更猖獗了不少。今年这互市怕是不会开放。不过,咱们本是拉车拉货,用太好的马也是暴殄天物,实在不行,咱们大聿人饲养的马匹,也未尝不行的。”
沈风荷笑道:“原来如此。那也罢了。左右等过几日再说吧。”
接着,她又交代了一下几个新的运货单,让他去固定的地方去取货的事宜等,这才离开了。
郑掌柜将人送走,一个伙计禁不住走上前来,小声问道:“掌柜的,你说咱们东家究竟是什么身份?咱们幽州城经历了一场大疫,猪羊鸡鸭都短缺得不行,甚至周边的州县都快没了,怎么咱们东家有多少就能给提供多少,跟变戏法似的……”
郑掌柜也好奇,只不过,他一家老小现在都仰仗着沈风荷过活,连他一个掌柜的都在背后议论东家,那下面的伙计等人,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
因此,他板着脸道:“东家的事儿,你瞎猜什么?我可提醒你啊,若是你再乱嚼舌根,到时候丢了差事,可别怪别人!”
说得那伙计缩了缩脑袋,小声道:“我……我就是好奇,不问就不问……”
沈风荷照旧是通过空间回到了山上,背着小竹篓下了山。
刚到村口,就看到沈梅心和杨翠翠也背着竹篓,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来赶。
沈风荷抬头看了一下日头,这差不多已经是晌午了。
寻常上山采野果野菜的,都是天不亮就出门了,到晌午这会儿,山上显眼的野菜蘑菇之类的,怕是都已经被采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