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秦道:“陛下,臣无他意,只是怀疑太子殿下是郎大人故意藏匿。若不是故意藏匿,陛下多番打探人寻找,为何不见太子下落?”
郎琢此刻才抬起眉眼来看裴秦,问:“依裴大人之见,本官以何居心藏匿了太子殿下?”
“这……”裴秦低眉想了一瞬,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金诚恼恨地瞪他一眼,道:“郎大人是太子之师,藏匿太子?亏裴大人想得出来?”
郎琢很清楚裴秦的想法,裴秦故意往他的身上泼脏水,无疑是为了混淆视听,替乐平王打掩护罢了。
“裴大人,”华昀高声道:“就算郎大人故意藏匿太子,又能如何?”
裴秦咬着牙垂眸说不出话,的确不能如何。
华昀继续道:“太子受重伤失踪,若当真是郎大人和其师父故意藏匿,他们也是为了太子的安危着想,以防有些歹人故意加害!”
众臣听得点头。
裴秦则道:“堂堂太子殿下,谁敢谋害?华太师莫要危言耸听。”
“我危言耸听?”华昀一口气堵在心头,差点没喘上来,“若无人谋害,太子为何失踪数月,生死不明?”
“如今殿下递来亲笔书信,明明白白写着自己是被贼人围攻,裴大人这般狡辩,是想为贼人开脱?”
华昀作为皇后之兄,太子之舅,因太子一事,数月以来食不下咽,才知太子安然无恙,怎容裴秦信口雌黄!
就连萧勉的神色都沉了下来,不由怀疑裴秦的意图。
裴秦急急地上一跪,道:“陛下,臣绝无此意,太子遭遇兹事体大,在太子没有回京之前,一切都不可猜测,即便是太子亲笔书信也不可全信。”
“只有待太子回京后,臣率刑部严加彻查,才能给太子殿下报冤枉!”
为君者自有度量,萧勉未做计较,只道:“朕现在所关心的是到底是何人伤了太子?此事还要劳烦裴爱卿彻查!”
裴秦举起朝笏,又说:“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
郎琢扫了一眼礼部一众,唇角一弯,道:“依臣所见,陛下应着礼部举办一场典礼,一则太子伤愈后归来,二则安国公和高阳侯赈灾回朝,民生得安,应该好生庆祝一番。”
众人听着点头,萧勉也一脸兴奋:“卿言甚合朕意!就请礼部先简单备礼迎太子、安国公和高阳侯回京,而后再办欢迎盛典。”
金诚则讶然看着郎琢,不是应该先调查清楚太子遇刺的事么,为何要先举行欢迎典礼?
略一思忖,金诚便不再质疑,郎琢做事一向有自己的道理,他这个做次辅的,听他的嘱咐就是。
礼部左侍郎觅同站了出来,问:“敢问陛下,应该派何人做大典主持?”
郎琢和金诚对视,不见有人说话,金诚正要开口,裴秦却道:
“按理说欢迎太子殿下的典礼,本当推举郎大人和金大人两位太子师为主持,但自太子失踪后,朝廷内外有人怀疑是乐平王殿下戕害太子。”
“是以,臣以为,为彰显太子和乐平王手足情意,也为平息谣言,应让乐平王做大典主持。”
郎琢眸色一沉,眼角眉梢全是冷冽的寒意,向裴秦看去。
这场典礼不是给乐平王准备的矫饰自己言行的表演场!
华昀则直接冷言道:“乐平王?且不说是不是他戕害的太子,就凭他近日荒诞行径,怎么配在先祖面前主持大典?”
“无耻无德之徒不隐迹藏行,站在高台之上是想让天下人耻笑吗?”
话音一落,众臣汗毛倒竖!
人人都知道乐平王的德行,但敢当着陛下面指名道姓骂的只华昀一人。
裴秦则涨红了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竟然在朝堂上听到如此污言。
他道:“你!你怎敢当着陛下的面如此诋毁乐平王?”
乐平王再不济,那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被人这么骂萧勉的脸上也无光。
华昀一路扶持萧勉登基,是萧勉的左膀右臂,肱股之臣。
他自持功高权大,没什么不敢的,站得笔挺,继续说:“我是诋毁还是实话,陛下自有论断,满朝公卿亦有论断!”
“陛下!乐平王殿下……”
金诚悄咪咪扫一眼郎琢,见他神色淡然,不等裴秦将话说完,便拱手说:
“陛下,此盛典不只是为了庆祝太子殿下安然回京,还为了犒赏赈灾的安国公和高阳侯,也要祭奠此次赈灾和这些年因戍边牺牲的将士,理应推举德高望重之人,臣举荐郎大人和华太师同为大典主持!”
“陛下!……”裴秦还要再言,被萧勉扬手制止。
萧勉道:“金爱卿所言,朕准奏!”
裴秦只好悻悻垂下了眼眸。
有些大臣看着裴秦不由挑眉,有些甚至窃笑。
乐平王是何德行?他还敢在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