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在凤阳简单休整后,正约同凤阳县县令周责率领一众人往山中而来,结果一路都是郎琢的人送来伤员和刺客,这才知道安国公的千金遇刺了。
一行人急忙跑来接应,半道上碰到郎琢的马车,一问车夫,才知郎琢也受了伤。
然车内只有靠在斡风肩头疼得钻心的郎琢,却无徐二姑娘。
李简隔着车窗问斡风:“不是说还有个徐二姑娘么?她人呢?”
斡风能说什么?敢说什么?什么也不敢说。
青阳带了两个属下进凤阳城安置徐家受伤的护卫,他和车夫两人则将马车赶在了大路上,正坐在车辕上一直等着郎琢和徐北笙。
他们半晌没从坡下上来,等听到坡下有脚步声传来,一转头就看见衣衫凌乱的徐北笙,一副慌不择路的模样,好似身后有鬼追。
他正要招呼徐二姑娘上马车,但二姑娘好似没有看见他,直冲冲就跑了。
斡风登时觉得情况不对,跳下车辕急忙往坡下去找。
到坡下时,就看见郎琢官袍不见,白色的中衣胸口晕开一大片血迹,一手扶着树木险些站不稳。
斡风当时就惊呆了,攥在手里的剑险些掉在地上。
愣神后,立刻冲过去将郎琢扶住,急吼吼得问:“大人怎么回事?”
大人那时额头恶汗直冒,面上没有丝毫血色,一手扶着流血的胸口,斡风问了什么,他也疼得说不出来。
蓝色的官袍落在地上,斡风躬腰捡了起来,官袍上倒是干干净净,一点血污都没有。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清大人是在何种情况下脱了自己的外袍,又在何种情况下受了伤,还有那跑掉的徐北笙,为何疯了似的逃。
心里隐隐觉得有可能是徐北笙刺伤了大人,但因平时大人对徐北笙太过微秒,斡风一时不敢乱猜。
只将人扶上了坡,扶进了马车里,叫车夫赶紧送大人去凤阳。
半道上就和李简的队伍碰上了。
斡风有想让李简带人去寻寻徐二姑娘,但又一想还是等进了凤阳后,让青阳带上自己人去寻稳妥些。
毕竟二姑娘那副狼狈模样让京师府衙的人看见不好。
斡风只道:“二姑娘有人照应,我们先进城,一切待大人好起来了再说。”
李简和凤阳县令只好就急急掉转马头,跟着郎琢的马车进了凤阳城。
到了县衙门前,斡风扶着郎琢从马车上下来,李简还有凤阳县令周责一个抱胳膊一个抬腿,还有乌泱乌泱的一群人簇在郎琢周围,慌慌乱乱将郎琢抬了进去。
青阳刚陪着县衙的几个衙役将那两个刺客审问了一遍,刚从牢里出来回到院中,就撞上郎琢被人抬了进来。
惊得手上的案宗都掉在了地上,回过神来立刻冲过去,一看郎琢伤在胸口上,急急问:“山上还有刺客?”
斡风没有说话,一众将人抬进房中,周县令很快叫来了医官,一番查看说伤口再深一寸就碰到心脏了,听着斡风和青阳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周县令和李简都吓出一身冷汗,这要是郎琢今日死在凤阳的地界上,他们二人的头也保不住了。
周责气得跺脚,出门在廊下大喊:“来人!纠集人手,速去城外捉拿刺客!”
斡风这才一下想起徐二姑娘,悄悄将青阳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快去找徐二姑娘,务必将人安然送回京城。”
青阳这才晓得徐二姑娘没有跟着郎琢一起回来,一下心就慌了。
是郎大人提议要和徐二姑娘一起来凤阳查案的,若徐二姑娘有失,安国公定然不会放过郎大人!
还有,津淮和几个徐家侍卫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最快今日晚上安国公就会知道徐二姑娘遇刺的消息,定然连夜会差人往凤阳来。
若那时还没找见徐二姑娘,他们又该如何向安国公交代?
青阳不敢耽搁,详细的没有再问,叫上了几个心腹赶在周县令的人之前出了门。
医官拔了箭,敷上止血止疼的药粉,包扎好后郎琢才有了一丝力气。
他指了指斡风,斡风急忙坐到榻边上,握着郎琢的手,急切的说:“大人,我在。”
郎琢双唇翕动,忍着疼道:“北笙……去,找她……”
斡风道:“青阳已经去了。”
郎琢这才放心了三分,放开了斡风,闭上眼睛安然躺着了。
然青阳的人、周县令的人,将那座山翻了个底朝天,也都没见徐二姑娘的影子。
到了傍晚,京师府衙的热也加入了寻找,周责几乎是倾尽所有能派出的衙役打着火把找了半夜,除了牵回来几匹马,抬回来几十具刺客的尸体外,都没有找见徐二姑娘。
郎琢几乎是一夜都没睡,万分懊悔他对北笙的那番举动,若不是他将人逼得太狠,徐北笙也不至于拿箭矢刺她,更不会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