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笙不来,宴席上所有人的注意力渐渐都转在南音的身上,今日的寿星打扮得光鲜亮丽不说,抚出的琴曲更是荡人心魄。
赵疏一走久不见回,高阳侯夫妇渐渐难安,生怕儿子一时愚钝破坏了退婚的大计,差人悄悄去寻,小厮回来在他耳边耳语两句,高阳侯眉头不由收紧。
今日国公府上喜气盈盈,高阳侯不想破坏徐照庭阖府雅兴,只想等宴席罢了稍晚些单独说话,但此时怕是不能等了。
高阳侯和夫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举着酒盏走到徐照庭身侧,低声了两句。
徐照庭闻言心头咯噔一下,随转头向贠时彦说:“弟出去片刻,兄帮忙招呼一下客人。”
随即起身和高阳侯出了宴堂。
郎琢看着他们出去,未动声色,只和太子对饮,没片刻后斡风进来绕到他的身后,低声说:“大人,徐二姑娘和赵世子出了府,两人骑马出了京,已经有一阵子了……”
斡风声音渐低,郎大人原也没嘱咐他们盯着二姑娘,只是手下的人无意中得知二姑娘和赵世子一起出了城门,心中觉得不妥,才来禀报,只是此时已经过去了许久。
有那么一瞬,郎琢觉得自己的心停跳了,盏中的酒溢出来都未察觉,只一种无尽的空洞感绕着全身。
她又逃了!
若非此时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便是要下令让斡风带人全力追缉,绑也要将北笙绑回来。
萧珣一扭头就见郎琢的脸垮了下来,他在郎琢座下读书,往常也来往密切,这位郎大人一向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泰然姿态,何时有过六神无主的神态?
着实将萧珣吓了一跳,急忙问:“郎大人,发生了何事?”
郎琢抬眸给了斡风一个眼神,斡风便心领神会漠然退下。
他随即冷肃了深情,取出帕子将溢出的酒水擦了,波澜不惊的对萧珣说:“不是什么大事,府中养的两只鹤跑了,本官让人去寻寻。”
萧珣眉头微微一挑,郎大人平素淡泊,只有书海为伴,何时有闲情养鹤了?
终究未再多问,只转头去和萧勖交谈。
郎琢心绪不平的忍坐了一阵,随即起身在贠时彦耳边嘀咕了两句,就出了宴席。
青阳迎了过来,压着声说:“斡风已经去打探二姑娘的去向了,今天人多,大人露了相反倒不好,还是等斡风消息吧。”
郎琢此刻恨不得立即出城去追北笙,青阳的话好似一股清风吹过,他什么也没回应,只步履匆匆出了国公府。
斡风已经骑马往城门口跑了一圈了,正打算问了路后,往城外追去,却被手下人拦下,说:“徐二姑娘和赵世子已经回来了,两人进了城就下马结伴走的,往那边长街上去了。”
手下人指了一个方向,那边虽不是去国公府的方向,却是去京中最繁华街道的必经之路,许是二姑娘和赵世子一同逛街去了。
斡风心头松了一口气,只要徐二姑娘在京城就好。
他正要调转马头去长街,一抬眸就看见郎琢的马车往这边而来。
斡风下了马背,走到车前,拱手将刚才手下人的话又向车内转述了一遍。
好半晌,车内都没有动静,斡风也不由心头颤颤看向青阳,青阳朝车里说:“大人既然出来了,就到街上逛逛再回府。”
车内,郎琢蹙着眉紧闭双目,他懊恼自己癫狂地太厉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再这么下去只怕是真的会疯。
缓了一下神思后,郎琢掀起了窗帘,朝青阳说:“不逛了,回府吧,等晚些时候请师父来。”
“是。”
虽不逛了,但去郎府还是会经过繁华的长街,也会拐过北街胡同。
斡风遥遥看见了玉玲珑阁的牌匾,还是不由赞叹了一声,“不知玉玲珑阁的东家是谁,听说是个女的。里面的布置及其雅致,货品也精巧玲珑,我昨日给菩然姑娘买了只红玉项链,菩然姑娘爱不释手。”
郎琢听着掀起了窗帘,朝那门匾看去。
送给徐家两位姑娘各一枚玉簪,徐南音倒是喜不自胜,只是不知北笙姑娘喜不喜欢那份礼。
之前听朝中同僚提过北街胡同新开的玉玲珑阁,郎琢多次路过店门从未仔细瞧过。
只这一瞥,“玉玲珑阁”四个烫金大字的笔迹竟有些熟悉,不由朝那落款看去——赵疏!
青阳也看见了门匾上的落款,朝斡风说:“你都进去买过东西了,还不知道玉玲珑阁的东家是谁吗?我没去过的倒是已经知道了。”
斡风一脸不信,“那你倒是说说,是谁?”
青阳信心满满说:“赵小侯爷!”
斡风摇摇头,“我赌五十两银子,不是赵小侯爷,我昨日去买东西时,掌柜明确说了,他的东家是个年轻的姑娘。”
“停车!”
斡风话音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