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笙正要回话,那空洞的宫门里就出现了一个的身影,在雨雾中看着有些模糊。
对方也怔住,朝她这方开来。
北笙今日穿着一身淡绯色衫裙,发髻上本也没簪什么华丽的钗环,如今被风雨冲刷,发髻有些乱,淋湿的发丝贴在脸上卷曲歪扭出各种形状。
着实是狼狈至极。
而伫立在宫门口的那个人,袍服板正,一丝不苟。
北笙道:“多谢了,还请转告郎大人,大人交代的事我没忘,今日我还有事,明日再去郎府拜访,就不打扰了。”
青阳一头雾水,稍一想就明白了北笙话中的意思。
她一定是误会自己了,以为是郎大人叫她上马车的,但他只是单纯的想要送北笙一程。
但他还要解释挽留时,徐北笙已经走了。
车夫已经将马车赶到了宫门口,郎琢望着雨雾中走远的身影挑了一下眉头,转身踩着脚凳站在车辕上,将伞收了,随机钻进了马车。
青阳只好朝马车奔去,也收伞上了车。
门帘一掀,一股寒气进来,郎琢往后缩了缩,问:“你同她说什么了?”
青阳在一侧坐下,掏出手帕擦着衣服上的水汽,道:“徐二姑娘一个人出宫,浑身都湿透了,小人自作主张让她上车送她一程,但徐二姑娘说有事,就走了。”
“对了,她还说大人交代她的事她没忘,明日道咱们府上来拜访。”
郎琢眼眸一亮,“明日?明日什么时候?”
青阳摇摇头,“没说。”
郎琢亮起的眼眸随即一沉,闷闷道:“你没告诉她,明日我不在府上么?”
明天早上要上早朝,早朝完了还要去吏部,要出宫怎么也要下午了,另外晚上还约了几个朝臣去醉仙楼,可以说明日一整天他都没有时间。
一方手帕很快湿透了,青阳将彻帘掀起一道缝,将手帕扔在了车辕上。
他道:“小人还没来得及说,徐二姑娘就已经走了。”
郎琢语气中藏了几分无奈,“行吧,明日你留在家中,若她来了,你差人来向我通报一声,我会尽快赶回。”
“是。”
青阳默默点头。
北笙只朝着尔雅堂而去,尔雅堂是离此最近的地方了。
不敢奢望颜陌会给她换一身干爽的衣裳,至少能向他讨一杯热茶喝。
她埋头朝前走着,一辆马车在她身侧戛然停下。
北笙猛然抬头,车夫从车辕上跳下来,从车后去下脚凳放在了前面。
她很好奇,从马车上下来的会是谁,没想到是任远之。
她倒是没想到,才几日,他竟然换了一辆大马车,连身侧的仆人也多了。
只下车这一步,便是打伞的打伞,扶手的扶手。
任远之走到北笙跟前,躬身行礼:“二姑娘,能否上车一叙?”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刑部司务厅的官服,看上去还是那么谦卑,但北笙只觉得此人虚伪至极。
北笙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
任远之向后一招手,便有人给北笙送上了厚氅,胭脂红的缎子,娇而不艳,一切都像是准备好了的。
北笙没有拒绝,将厚氅披在了身上,先上了车。
任远之随即也钻了进来,没有坐到正位上去,而是坐在了北笙对面。
他轻轻搓了一下手,身体绷紧了三分,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默默一阵后,才鼓足勇气,道:“二姑娘,我……颜老板的那些货我已经悉数赔给他了,听说太子爷这两日就要到京城,这件事是手下人办事不周,我、我是担心这件事还会不会还有什么影响?我还该如何补救?”
北笙想了想,只要任远之将掠走的东西还给颜陌就好,只要他以后不动她的人,一切都好说。
她问:“颜老板满意了吗?”
任远之轻点了一下头,道:“东西追回来了一半多,剩下的部分折成现银赔给了他,他倒是没再说什么。”
既然颜陌都满意了,此事就到此为止。
北笙道:“颜老板没再追究,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任大人以后约束好手下人就好。”
任远之连连点头,“我明白,这次幸亏有姑娘提醒,才没有酿下大错。任远之无以为报,这个给姑娘,聊表心意。”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还没有掌心大,双手捧着递给了北笙。
盒子黑漆漆的,就在任远之拿出来的一瞬,便有一股异香飘出来。
任远之道:“我娘子近来学习制香,这是她做的香丸,立面的香料不算名贵,但奇在气味独特。姑娘可将这香丸缝在衣裳上,也可装在香囊挂在身上,便是十步远都能闻到香味。”
北笙没有想到任远之还有这般心思,知道她不缺钱,就拿这种小玩意来哄她,但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