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笙诧异的看向郎琢,但郎琢神色极为不自在,并没有说话解释。
她稍一想,便知道郎琢打的什么主意,便道:“此事,郎大人倒是向臣女提过一嘴,但具体的事却没有来得及详谈,是以我也没有打定主意,但只要是为了报效圣上和殿下,不管安排臣女做何事,臣女都万死不辞。”
郎琢眉头微微一挑,他倒没有想到北笙会这么说,他还以为她会为了太子妃之位,说自己要留在京城留在宫中。
为了圣上和殿下?萧珣淡淡一笑,却不好说什么了。
纵然他将北笙当做心头所爱,但为了国之大计,也不得不割爱。
徐北笙是个心怀大义的女子,就像郎大人所言,拘在宫中学那些无用的女工,对她来说屈才了。
若她真是一个能力非凡的女子,将来能让她施展拳脚的地方也只有宫中,他这个储君的身边。
萧珣眉头微微一蹙,便也想通了。
他道:“若是如此,你今日便不用再进宫了,收拾收拾,明日和郎大人一同出京。”
对于这个结果,徐北笙和郎琢都没有惊讶,但也没有觉得理所当然。
郎琢只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将北笙从太子这个泥淖中捞了出来,彻底断了她当太子妃的念头。
不管是出京还是进宫,北笙都没有觉得高兴,只觉得自己是郎琢手上的提线木偶。
郎琢让她向东,她就得向东;郎琢让她向西,她就得向西。
她的想法和念头对郎琢来说不重要,甚至有些在他看来是极其愚蠢的。
暗自愤恨的瞪了郎琢一眼,这一次她还不知道郎琢让她去宝定又要做什么事!
事到如今,也只有任郎琢宰割的份。
她向萧珣行了一礼,语气极为平静,道:“臣女遵命。”
郎琢怕再聊下去,安国公怕是要出来了,届时又要耽误时间,便催道:“殿下,已经耽误的够久了,我们该走了。”
萧珣微微敛目,突然将腰带上坠着的那枚龙形玉珏摘了下来,硬塞到北笙的手上,眼含热切道:“藏好,它会保佑你安然归来。”
说完不等北笙说话,便转身上马,飞奔离去。
郎琢只淡淡扫了一眼北笙掌心里龙珏,轻声道:“晚上来一趟醉仙楼,有事详谈。”
说完便也骑上马背追了上去。
北笙望着手上的那枚冰凉的龙珏,瞳孔微微一缩。
昔日这枚龙珏沾了萧珣的血,被她埋在山洞里,如今却滑润透亮,没有一丝脏污。
太子妃之位她还有机会得到,但这个机会她不敢要了。
郎琢和萧珣之间,她已经被逼着选了郎琢,或许也有三分自愿。
毕竟昨晚,是她最先主动亲的他,否则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她转身将龙珏交给了绾月,道:“藏好,别让任何人发现。”
绾月再懵懂,也知道一个男子将自己的贴身之物送给一个女子代表着什么。
说得好听些,是情意相投,说得难听些便是私相授受。
从前二姑娘只和勖公子说了几句话,便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说得那般难听。
要不是二姑娘心气硬,手段厉害,才从谣言中脱身。要是换成其他女子被人这么逼,只怕是要投河才能以证清白了。
这次还是太子送二姑娘玉珏,纵然姑娘在参选太子妃,但事情终究八字还没一撇。
传说出二姑娘的名声受损都是小事,只怕是那些眼红二姑娘的又要使绊子了。
绾月郑重的点了点头,将玉珏收进了袖中。
在梅香居用完了午膳,往常都是各自回自己的院子休憩,今日北笙突然不想回青霭苑。
她磨蹭着等南音走了,徐照庭去了书房,才走到贠夫人身边,轻轻将她搂住,淡淡问:“母亲,我想陪母亲一起午休,可以吗?”
贠夫人从未见过她这般黏腻的样子,以为她是为了下午就要进宫的事才这般。
她轻轻抚了一下北笙额前的碎发,微微一笑:“好啊,就到母亲的床上去睡。”
门口的叶栀看着也是淡淡一笑。
母女两个立即起身朝卧房而去。
或许是因为昨夜没睡好,又或许是因母亲身上的气味香甜,北笙一钻进贠夫人的被窝双目一阖就睡着了。
前后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就有了微微的鼾声。
贠夫人看着她,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头一回,觉得自己真正找回了女儿。
便是从前怀中抱着南音,也想着有朝一日北笙能睡到她的身旁,竟没想到,这一幕会实现。
她泪眼婆娑哭了许久,又怕把北笙吵醒,便强忍着不哭了,转过了身去。怕再盯下去,又会忍不住。
北笙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到外头有婢女传话说宫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