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琢脑袋搭在北笙肩膀,只觉得心头堵得慌,比绞腹痛还让他难受。
万千情绪都积压在胸口,好半晌才有力气道:“到底我该如何做,你才肯信任我,原谅我?”
徐北笙抿嘴不言。
这本就是一个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要求,只有碰到合适的时机,或许她能原谅他,信任他。
但现在没有。
静默了好半晌,徐北笙也不想大半夜的让两个人都这么熬着,连累外头的那一帮兄弟都不得安生。
既然他想要一个答案,那她就给他一个答案。
只道:“乐平王死,太子登基的那一天,我便信你。”
郎琢没有再还价,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好,那就到那一天。”
北笙的长发被他弄的有些乱,郎琢万般怜惜的将乱发弄到了耳后,凝视她娇艳的唇瓣,终是没忍住,靠上一吻才罢休。
这一夜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北笙明明疲累地要命,刚才沐浴时差点躺在浴桶里睡着,可到了床榻之上,怎么都睡不着了。
一眼睁到了天亮。
郎琢和北笙明明是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的,但彼此连一个招呼都未打。
到了汝宁地界后,一路人马直接分成了两队,北笙的车马直接进了汝宁城,郎琢的车队继续北上。
当青阳来报说徐北笙的车队朝汝宁方向去了时,郎琢只愣了愣,没有做声。
等到了宝定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
拓跋琅早就收到了菩然的飞鸽传信,从原先叫他进京,变成了郎琢会来宝定见他。
盛乐那边也早就收到了大靖驿使的信,说大靖会派遣使臣出使盛乐,但大靖皇帝却不知道,盛乐王已经大靖的国土上待了有数月了。
拓跋琅的手下人将郎琢一行引到一座宅邸前,郎琢望着那门上的门匾良久。
巍巍门檐下,挂着三个字——拓跋府。
穿着一身兽袍的拓跋琅从门里出来,学着大靖的礼仪,朝郎琢拱手,“兄长,终于来了!”
郎琢眉眼微微一抬,朝拓跋琅行礼,道:“大靖使臣郎琢拜见盛乐王。”
拓跋琅的手搭上了郎琢的肩膀,笑呵呵地道:“亲兄弟,还这么见外,快随弟弟进来,弟弟已经着人摆下了宴席,全是咱盛乐的美味!”
跟着郎琢的人不止郎琢自己的人,还有很多宫廷的人。
拓跋琅粗声大嗓门,说话的声音很大,生怕站在远处的人听不见似的。
郎琢强忍着心中不适,同拓跋琅一同入内。
这宅子虽然名为“拓跋府”,但一准儿的京城风格,没有一点点的盛乐风情。
从他进门起,鼓乐就开始奏响,竟然是大靖雅乐,等到了宴厅,才换成了盛乐胡风,满是粗犷豪迈之音。
郎琢一进宴厅的门,就看见了对门正案摆了一张供案,上面摆着一个牌位,供着果子点心,烛光熠熠、香烟袅袅。
牌位上盛乐文字和大靖文字共写一列字——盛乐弘武王拓跋琥之位。
拓跋琅鹰隼一般的犀利眼神一直盯着郎琢看,郎琢神色平平,走到牌位前,重新拾起三炷香,点燃插进了香炉内。
朝牌位拱手道:“大靖使臣郎琢拜见盛乐先王,先王在天有灵,还请保佑盛乐和大靖永世交好。”
拓跋琅的眼底划过一道幽光,呵呵笑了两声,拍拍郎琢的肩膀,道:“郎大人是头一回拜见先王灵位,先王一高兴,定然会保佑盛乐同大靖永世交好。来来,兄长快入座!”
拓跋琅竟然推着郎琢入席,并一把将他按在了主位上,还对底下一众道:“大家勿惊,郎大人是本王兄长,又是大靖使臣,本王理应将主位让给郎大人来坐!”
拓跋琅豪气爽朗,他手下一众对郎琢也是恭敬有加,一个个目光崇拜的盯着郎琢看。
郎琢郎荆璞的名声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呢?虽是大靖之臣,可他们的王一直当他是亲兄弟。
他为大靖效力,却凭着手上的权利也为盛乐谋过不少力。不说其他,光是在寒冬腊月盛乐百姓衣食无依时,郎琢为他们从大靖搞来了粮食,救了不少盛乐百姓。
很多盛乐百姓当郎琢是再生父母。
是以,现在让郎琢坐主位,盛乐一众自然不会有异议。
但跟着郎琢来的一众却很诧异了。
从刚才盛乐王一口一个“兄长”再到让郎琢坐主位,已经很高的表明郎琢对盛乐来说意义不凡了。
但郎琢视若无睹,看都不看盛乐一众,也不管此刻大靖一众所想。
只朝拓跋琅笑笑,起身道:“本官前来代表大靖,是带着大靖圣意来与盛乐王商议的,坐在此可就喧宾夺主不合规矩了。”
郎琢主动坐在了侧位,这次拓跋琅没有阻拦,随即在主位上坐下,其余人也各自落座。
鼓乐聒噪,郎琢不得不朝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