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内相,今个儿怎么有功夫光临?”
见人说人说,见鬼说鬼话,很显然,这段时间彩鸾在待人接物这一块有很大的进步。
至少不会像之前,动不动就惹得贾琙自己大动肝火,用另一种方式教她说话。
戴权听到彩鸾的话,皮笑肉不笑,作为大明宫的掌宫太监,他接触到的事情可不少。
特别是徐远途掌管的内卫,那些消息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触目惊心。
而那些消息之中,有不少就是关于这座冠军侯府的,知道的越多,就越知道敬畏,眼前这座冠军侯府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算不是龙潭,大概也是一个虎穴。
特别是在徐远途离京的这段时间内,他那是头一次觉得之前从这侯府接过去的银子烫手,恨不得把银子加倍给还回去。
不过对于彩鸾的问候,他并未表现的过度小心,作为陪伴在皇帝身侧的大太监,他深知人心可怖,若是自己现在表现的过于异样,那对于眼前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女子来说,绝对是一个信号,一个对他,对朝廷,或者说是对皇室,都非常不妙的信号。
“哦,是彩鸾姑娘啊!”
“杂家奉旨而来,侯爷呢!!”
彩鸾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接过了身边丫鬟的奉上的茶点,亲自端到了戴权身边的桌子上。
“内相远道而来,自是辛苦,先喝杯茶歇息歇息,府上出了点事儿,侯爷出去了,不过之前听门子来报,说内相光临,我便提前派人去通知,内相稍待片刻,若是不出意外,侯爷马上就回来了。”
听到这番说辞,戴权神色稍缓,他是奉旨而来,贾琙若是听到消息,应该不至于避而不见。
至于贾琙什么时间离开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戴权倒是没有去细究。
在他看来,藩王世子和薛蟠的事情,还不至于让他这么一位侯爷如此上心,或者只有当这件事儿被捅出来,贾家又求到府上的时候,贾琙才会动手,才有理由动手。
而不是现在,毕竟薛家与他贾琙到底还隔着一个贾家。
他却绝对想不到,贾琙此时此刻便已然动手,而原因却不是那个在他看来或许还沾亲带故的薛蟠,而是远在江南的一次围杀。
并且他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姑娘,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在他面前撒谎,要知道,他来宣旨,代表的可单单是他这一位掌宫的太监,而是代表着这座江山的主人——明康帝。
朱雀街拐角的一座楼门前,一位绯袍少年策马而来,临到门口,他轻轻一扯,手里的马缰一引,青骢马人立而起,其身后有五六十人拿着哨棒脚步飞快,整齐跟在少年身后不远处。
待青骢马马蹄落地,五六十个壮汉也恰好来到了少年的身后。
这五六十人身材壮硕,眼神锐利,浑身散发着一股极其雄浑的气势,好似猛虎一般。
“将春雨楼围起来,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那五六十个壮汉听到少年的话,下意识地舔了舔舌头,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噬血之意,似乎是猛虎出闸,作势便要噬人一般。
不过也有几个壮汉眼神之中露出些许古怪之意,他们这位将军出海回京之后一直都很低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他如此盛怒,大动干戈。
他们这些人心里虽然有些好奇,但是都没有多问,服从命令便是他们的唯一能做的事情。
很快这五六十个人便将春雨楼大大小小的出口给围了起来,甚至还闹出了不小的骚乱,毕竟眼前的这个地方,不是什么犄角旮旯,而是京城能数得上号的秦楼楚馆,甚至有人暗地里传,这座名满京城的楼也有朝廷方面的力量在挺着,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却没有人知道了。
不过也有好事者,看到今天的这一幕,心里暗自嘀咕,今天倒是要上演一场好戏了。
而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站在春雨楼背后的那个势力,今天也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而在那些壮汉将春雨楼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时候,那个一身麒麟踏云绯袍少年也迈开了步子走进了这座楼。
刚进大门,便见一个画着浓妆的老鸨子笑着走了过来。
她先是扫了一眼身前的少年,看着对方身上的云纹刺绣,瞳孔轻轻一缩,很显然,这位在风月场所纵横了几十年的女人认识这种云纹刺绣,或者说知道这个刺绣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当她再度打量起眼前的公子时,胸膛处那颗心脏不受控制的猛跳了两下。
如此年轻的侯爷,或许整个大康就只有一个,那个纵横北疆的战神,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冠军侯了。
在她身边还有几个姿色极为出众的楼姑娘,看到眼前这个少年的模样之后,忽然变得有些娇羞,对,是娇羞,这种本不该出现在她们身上的神态。
甚至还有几个姑娘下意识地夹了夹自己的青葱双腿。
“哎呦,这位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