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再难听的话在江越扇听来也犹如天籁。她抱住来人的腿,撇了撇嘴:“二师兄。”
“放手。”晏临安动了动腿,拔不出来。
江越扇依旧紧紧抱着:“二师兄,太可怕了,我差点就一命呜呼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我也给你养老送终。”
小师妹又在胡言乱语。
江越扇嘴唇发白,整个人抖得厉害,晏临安见她如此,讥讽的话到嘴边咽了下去。他抓着她的后领,拎小鸡似的将她拎起来。
晏临安一点不懂怜香惜玉,拉开与江越扇的距离,“不过是只水鬼,有什么好怕的。”
“长得太丑了,比我还丑。”
“……”
江越扇惊魂未定,手放在胸口上,感受心脏在砰砰跳动,喃喃道:“二师兄,你不懂她对一个唯物主义者的精神冲击。这意味着,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了。”
“若是害怕,杀了便是。”说完这话,晏临安想起对方是鬼,早已死了,他道:“或者让她魂飞魄散就是。”
这方法简单粗暴,但对江越扇而言就是自寻死路,她道:“二师兄你别为难我,我这点修为,不被反杀已是万幸。”
晏临安垂眸看她,良久,道:“这种时候又有自知之明了。”
“我一直很有自知之明。”江越扇才想起来问:“二师兄你怎么会在这?”
晏临安不答反问:“你又为何在这?”
“你也看见了,姜怡宝身上有东西。”
晏临安有一双开过眼的妖瞳,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此刻,他用这双漆黑妖瞳凝视着江越扇,盯得人心生寒意。
江越扇直直迎上他的眼神,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然后问道:“二师兄,你知道姜怡宝身上的东西是什么吗?”
晏临安:“贪魇鬼。”
“没听过。”
“……”
“我看见那女鬼的脸了。”江越扇道。
“嗯。”
就一个嗯?江越扇道:“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
无论是他说话的语气还是脸上的表情,江越扇都感觉不到他有一丝的好奇。
“你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吗?”
等他回答想,她就说“你求我我就告诉你”,她不可能放过任何犯贱的机会。
面前的人脸上写了不怀好意四个大字,晏临安自然不能遂她的愿:“不想。”
江越扇大失所望,眉毛往两边撇。
她仍旧不放弃道:“我敢打包票,你要是知道她长什么样,绝对会大吃一惊。”
“比你还丑的话,的确会让人大吃一惊。”
江越扇被自己说过的话噎了一下,也再次见识到了晏临安这张嘴的厉害。
“二师兄,你要去哪?”
“回房休息。”
这里距客房有段距离,黑灯瞎火的,保不齐再遇上什么东西。江越扇往前一步,挨着晏临安,又很有分寸地没有碰到他的身体。
“二师兄,既是顺路,我们一道回去。”
走到半路,江越扇忽然脑子抽筋说了句:“二师兄,你现在很像是护花使者。我呢,就是那朵娇艳的花,你是守护我的骑士。”
晏临安没有搭话。
但是接下来,江越扇需要小跑才能跟上晏临安的脚步。
二师兄害羞了,一定是害羞了,她自欺欺人地想。
江越扇毫无困意,她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不自觉浮现女鬼血刺啦呼的样子。好在距离天亮不过两个时辰,她可用此时间画几道符。
天刚蒙蒙亮,她便提着裙子跑到苻摇所在的院子。
苻摇一早便起来练剑,此刻正与秦淮袖在树下切磋。
在江越扇看来,不以见血为目的的切磋都是在调情,就像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在耍流氓。
“江姑娘。”
江越扇一只脚已跨过门槛,正要退出院子,就被秦淮袖看见了,她转过身,打招呼:“秦姑娘,大师兄。
秦淮袖苻摇收了剑,江越扇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苻摇道:“没有打扰,你找我何事。”
秦淮袖很有分寸,道:“江姑娘一早便来寻你,想必是有要事相谈,我在此处妨碍你们说话,待会我再来叫你们吃早饭。”
“秦姑娘,你不用走,”江越扇道,“我要说的事与你有关,准确来说,是与姜怡宝有关,另外,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秦淮袖道:“怡宝又找你麻烦了?”姜怡宝欺软怕硬的本性在她心里根深蒂固。
“不是此事。”江越扇走进院子,“秦姑娘,姜怡宝是否有个双胞胎姐姐。”
秦淮袖肯定道:“没有,怡宝是姜家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