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剑呢?”殷苏苏语气满含期待,“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江越扇摊开手心,向她展示了一支平平无奇的断笔。
“……”
殷苏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自己冒着被千刀万剐的风险去勾搭前前前前前前任,就指望她能获得一把好剑。
剑冢里上千把剑,随便提溜一把出来都所向披靡,她倒好,捡了支断笔回来交差。
“师父……”江越扇抬眸,可怜巴巴道:“我尽力了。”
她抬起沾了血迹的袖子给殷苏苏看:“师父,我吐了好多血,我屁股疼,浑身都疼。”
尽管结果不尽人意,但除了接受别无他法,殷苏苏扶额,努力说服自己:“也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好歹是支断笔,洗洗干净,再捡根树枝凑成一双筷子,好事成双,大吉大利……”
殷苏苏说不下去了,越说越像是在嘲讽,她的本意是宽慰她的小徒儿。
江越扇也实在不知怎么回她。
旁人的法器或刀或剑大杀四方。
这只断笔吃饭夹菜她都嫌不够长。
殷苏苏见江越扇一脸颓然,想来谁得了一支断笔心里都不好受,她摆出长辈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好徒儿,千万不要气馁,修仙之路道阻险长,多的是前赴后继的人。你且慢慢走,只要活得久,奇迹总会有。”
她不说还好,一说江越扇更难受了。
殷苏苏找补道:“断笔就断笔,至少此行不是徒劳无获。”
江越扇强颜欢笑:“我也是这样想的。”
殷苏苏好不容易出来,断然不会跟他们回五座山,她同晏临安说:“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全须全尾将你小师妹带回去,到了五座山,给我报个平安。”
晏临安道:“你不回去,掌门知道,又要闹绝食了。”
“不用担心,老头顶多气上几天,他不会亏待自己的。他要敢逼问你们,你们只管回答不知道,我很久就会回去的。”说罢,殷苏苏挥舞白绫,飞向密林之中。
“好徒儿,你要努力修炼,超过你师兄们,为师看好你哦。”
为师看好你哦……
为师看好你哦……
殷苏苏的回音响彻山谷。
江越扇叹气,她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师父。
殷苏苏走了,现在只剩下她跟晏临安,她将断笔随意插在头上,朝着晏临安拱了拱手。
“二师兄,有劳你了。”
此处距离五座山几百公里,又是冰天雪地,随时有可能遭受剑冢守门人的追击。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抱紧晏临安的大腿。
几个师兄里,无论是谁,江越扇都能与其打好交道。唯独这位二师兄,冷心冷面,实在是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失言,触到他的雷点。
他久久未回话,江越扇又道:“二师兄,你会把我安全送回五座山的,对吧?”
“嗯。”
“那我们,还不走吗?”
“我现在无法御剑,五长老已将他们引到别处,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江越扇愕然,晏临安的肤色本就是异于常人的惨白,所以很难发现他脸色不对劲,江越扇下意识伸出手,想起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保险起见,她问了句:“二师兄,要我扶你吗?”
“我还没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哦。”
江越扇走在晏临安后面,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她就如临大敌地跳到晏临安身旁。
“二师兄,有人。”
晏临安不耐烦道:“是树枝上的积雪落地的声音。”
他的话并未打消江越扇的疑虑,江越扇退了回去,嘴里嘟囔着:“是吗,我听着像人走路的声音。”
面前的人停下,江越扇也停下,一副警觉的神色:“他们是不是追上来了。”
晏临安垂眸看着江越扇,这人眼珠子转得飞快,手里紧紧握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捡的木棍子,明明害怕得要命,却还是用身子护住他。
不自量力,若真有人,凭她的修为,只需一击,便可将她毙命。
“你要我说几次,这方圆十里,除了我们并无他人,你不要疑神疑鬼。”
江越扇放下木棍,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二师兄,生命是很脆弱的。”
她惜命。
晏临安懒得说她,就随她去了。
没走多久,江越扇就放松了警惕,她百无聊赖地挥动着手里的木棍,打落灌木丛上的雪粒,越玩越觉得有意思,手上挥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一个没注意,“咻”的一下,朝晏临安打了过去。
她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木棍重重地打在晏临安的屁股上,用的是会留下痕迹的手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