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许学士的点头,接下来,这事情便好处理得多了。
之后,两人也是一边喝茶,一边交换着意见。
许学士道:“太子殿下,臣有一事不得不启奏,若只是臣一人,倒也没有问题,可当今的问题是,太子东宫的内臣,他们多为不是出身前朝旧臣的封荫子孙,便是来源于贵族府邸的弟子,而太子殿下如今让他们离开辰都,到更远的各道州去受苦,怕是不易。”
李承乾便道:“可若是不用他们的话,我手头上,也无人可用了。”
许学士便道:“所以臣提议,可以将来年即将参加科举试,而落榜的人,这些人他们都懂得些文字,取他们当中,资质也不用太好,只需要能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能对文字内容进行分门别类,如此,留在辰都负责帮老夫整理文字内容,便足矣。还有,取本就在各地尚在读书的学子,让他们来协助完成这一件事。这总好过,遣派外调东宫的人,没有人会愿意离开舒适的环境,到苦寒的地方去。”
李承乾:“你说的也对!而且若是各道州的本地学子,那应该对本地情况,都十分了解,如此,也能起到一个事半功倍的效果,不过,书的框架一定要先定好,这本书的目的既不是让他们针砭时弊,也不是让他们歌功颂德,求的只有一个‘真’字,还有一个是‘朴素’。”
许学士:“殿下能够如此想,便是万民之福。”
李承乾:“那接下来,就拜托许学士了。”
许学士:“臣定当不会让殿下失望。”
李承乾:“对了!我还有一件事忘记说了。”
许学士:“不知殿下还忘了何事?”
李承乾便道:“这书一定要用通俗易懂的字句,必须是平常普通老百姓听完了以后,都能够听懂的,像是全部使用四个字,读上去铿锵有力,却也晦涩难懂,以求文章之华丽的情况,一定要能免则免。”李承乾在心里暗暗说道:因为写出来了,夭夭也看不懂。
许学士:“这……还是殿下考虑得周到!既是写百姓衣食住行的,自然该让百姓都能听懂。”
两人足足聊了一下午,颇有些志同道合,相见恨晚。
好在,旁边却是有太监提醒两人,“殿下,时候不早了,你一会还要到皇后那里去。”
如此……两人这才作罢。
别了许学士以后,随后,李承乾也是去见过了皇后,皇后自然是对他一番叮嘱。
如今,夭夭已经有了身孕,因为李承乾没有经验,那肯定很多事,都可能不会去注意。
那万一伤到了夭夭肚子里的胎儿,就不太好了。
在叮嘱李承乾什么事情不能做,同时,也必须照顾夭夭的情绪后。
紧接着,皇后又让李承乾带回去一些新进的布料。
说是到时候,可以给夭夭做几身衣服。
显然,皇后的关心,也是让李承乾颇有些不适。
他的这个母后,毫无疑问是极为严格的,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更怕母后,多于他父皇。
她总是严格地要求他,要他好好地当一名太子。
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
他的心态如今,也是变了。
尤其是,他知道,母后肯定与父皇是一伙的,而如今,他最大的敌人,就是他父皇。
因而,总感觉最近,仿佛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有对父皇、母后的仁孝的太子了。
如今的他,变得更有目标和理想。
因而,情不自禁地,便会把对方认为是不是一条道的人。
以往,他说不定还能在他母后的膝下撒撒娇,而如今,他却是一想到这个,便会觉得一阵厌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即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带着东西从清宁殿回来,一路上,李承乾也在不停地思考这个问题,而若不是绿篱向他行礼,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然不知不觉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此时太子寝宫中。
夭夭也在指挥着秋儿、苒儿两人干活。
‘唉,让你们两个干活,估计一年都搞不下来。’
‘你要用力,别把自己当女的。’
‘心里一定要坚强。’
让这两人锯锯东西倒是可以,但是更麻烦一点的可能就不行了。
比如说,在木头上打孔,就好像没吃饭一样。
都看得夭夭想亲自动手了。
当然,以上都是夭夭在心里面自己说的,倒是对这两人在哪里瞎弄,一点都不着急。其实——也不是一点都不着急吧,而是,要求不能太高。虽然让秋儿、苒儿两人钻孔,一下午才钻了不到半截指头那么深,而且钻孔还极不规整。不过也罢!正所谓水滴石穿,铁柱磨成针,她们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