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叫一个痛快!
像父皇那般这也要考虑平衡,那也要考虑稳妥,生怕举措不当惹得朝廷动荡、物议汹汹,结果把自己折腾得英年早衰壮年早逝,那皇帝做得又有什么趣味儿?
现年十四岁,正值中二年纪的少女天子心里大肆叫嚣着,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她面上还是带着哭腔应承道:
“我,我再也不那样说话啦……其实,其实我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倪昆冷哼:
“说说而已?身为天子,一言一行,都当为天下表率。你随口一句话,有时候都可能影响千家万户的生计,怎能言语轻率,不知分寸?”
什么?连痛快话都不能随便说?
那我还做个屁的天子啊!
小皇帝心里大怒,面上却是毫不糊涂地应道:
“你说的对,天子就该谨言慎行,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胡言乱语……”
“所以,你是真知道错了?”
“我真知错了!倪昆你不要再打我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能记得今日这教训,日后谨言慎行,做一个仁德天子,把大周八百年江山……好生延续下去。”
倪昆板着脸教训了两句,这才松开按在天子背上的手掌,将她一把拉起。
天子咬着嘴唇,眼角挂泪,小手在屁股上揉了两下,委屈巴巴地看了长乐公主两眼,也不说话,低头就往帐外走去。
等快要走到门口,估摸着随时可能召唤秘卫支援了,少女天子方才一改之前唯唯诺诺,乖乖受教的模样,捏着小拳头,对着倪昆挥拳大叫:
“倪昆,你不要以为我怕了你,人家可是看在姑姑的份上,才克制住了自己!要不然,我早一把神凰火,将你烧成灰灰了!敢打我的屁股,你给我等着,我逮着机会就杀你的头!”
说完也不待倪昆回应,一溜烟跑到门边,赶紧地打开门冲了出去,嘴里还叫着:
“快快快,德一顺一,仁一仁二,护驾,护驾!”
“……”
倪昆眼角抽搐两下,一挽袖子:“嘿,这反复无常的丫头,我就不信还治不了她啦!”
“好啦!”长乐公主连忙抱住他:“她好歹也是天子,被你又打又训的,你还不许她嘴上硬气一下啊?你瞧她跑得这么快,已经是怕了你啦,只是嘴上不认输而已。这是小孩脾气,你莫再与她计较啦!”
“你未免也太宠她了。”倪昆不满道:“你瞧都把她宠成什么样子了。要我说,你做天子,远比她更合适。”
“别这么说,她还小呢。你是没见过天子这年纪的我。我呀,在她这年纪的时候,有个皇帝哥哥宠着,只比她更加骄纵,更加无法无天。”
说着,公主又似笑非笑地瞧着倪昆:
“倪昆,你对我们大周的天子,还真是一点敬意都没有呀!用苏荔的话来说,今天就敢打天子屁股,将来你还敢做什么,我真是不敢想……”
好吧,她这话只是说笑。
有了神墓际遇,又察觉出“灵机复苏”的征兆,她知道倪昆的志向,早就发生了变化。
如今的倪昆,倘若不是瞧她的面子,根本就不会去趟禁军那滩浑水。大周兴亡,更是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他是要做逍遥仙的男人,他欲乘风直上的,是真正的九天仙阙,而非凡俗权位。
面对公主调笑,倪昆呵呵一笑,将她拥入怀中,大手轻抚她修炼之后,虽然依旧饱满丰腴,可柔软之中,又不失结实韧性的浑圆大腿,笑道:
“你觉醒神凰血脉,也算半个天子,我敢做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长乐公主轻哼一声,按住他犯上作乱的大手,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我瞧你这无法无天的架势,将来没准儿还要做过份的事……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天子受了委屈,我得去哄哄她了,省得她记恨你。”
倪昆哂笑:“我会怕她?伸着脖子给她砍,她都砍不动我的头。”
“知道你不怕,我是怕她又招惹你,平白再挨顿揍。”
“等等,先别走,有件事得跟你议一议。”
倪昆拉住公主,正色道:
“刚才不是正说到太后么?我这里有件事得告诉你……”
他将七年前,前代圣女江踏月斩杀教主,破门叛教的缘由细述一遍,末了说道:
“之前那晚,刚从宫里回来,江踏月便趁夜来袭,我当时就有怀疑,江踏月的确藏身在皇宫大内。刚才又听你说起天子自七年前,便开始莫明疏远她母后,甚至抗拒与太后独处,所以我不由怀疑……
“莫非,天子的母后,不知不觉,已经被人调了包?天子灵性直觉,本能示警,所以才会莫明疏远太后,不愿与她独处?
“时间方面也对得上。江踏月七年之前杀教主叛教,之后便不知所踪。天子也正好是七年前,自先帝衰朽之后,开始莫明抗拒太后。那么有没有可能,江踏月便是在那时潜入皇宫,扮成了太后?先帝则因油尽灯枯,身体衰朽,已无法分辨真伪?”
听了倪昆这番叙述,长乐公主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你这怀疑,可有实证?”
倪昆摇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