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汗赤虺站在一部四马拖曳的战车上,望着北城方向,听着那边隐隐传来的喊杀声、炮击时,脸上浮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
他身量太高,接近两米四,又极其强壮魁梧,根本没有马匹能够驮得起他。
所以他出战时,只能乘坐战车。若地形不合适,更只能步战。
而昭城内外,地形平坦,不仅适合骑兵驰骋,也能容战车飞驰。
现在,北蛮大汗赤虺,就要乘坐这辆战车,进入昭城,接收战果。
战车旁,簇拥着一干北蛮大将,但这其中,竟有一个穿着赤色周甲的周人将领。
那将领身形矮壮,面容沉毅,赫然正是韩擒龙。
韩擒龙并未参与昭王府围攻天子之战。
他擅带兵,步骑全能,武功也不弱,可身为带兵大将,并不适合与高手相搏。因此昭王给他的任务,是镇守北门,万一事有不济,出了纰漏,则掩护昭王北窜。
这本只是预防万一,昭王只是习惯性地留一手,才派韩擒龙这心腹帮他镇守北门。
可万万没想到,事情还真就败了,还败得异常彻底。不仅没能如愿拿下天子,昭王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给倪昆斩了。
韩擒龙军中,有冥藏神尊的神侍,正是当初那与杨纵一起,奉昭王之命,前去联络蛮汗赤虺的白袍青年。
得那冥藏神侍及时传讯,韩擒龙也是果决,直接大开北门,带兵投敌,并将城中虚实,一五一十告知赤虺。
赤虺得知昭王已死,而大周天子就在城中,且中了阵法禁制,至少三个时辰之内,无法动用神凰火,当机立断,派出两支千人队并两百鹰狼妖兵先行进城,攻占北门。
他自己在后方整顿大队兵马,要全师压上,不仅要趁势攻占昭城,还要阵斩当代大周天子,一雪八年前他父汗败军之耻。
就在赤虺畅想着亲手斩下大周天子头颅,炮制成酒器时,忽然感觉昭城方向传来的喊杀声有些不对。
怎么不是往城内深处蔓延,反倒是反推回来,甚至向着自己营地这边推进了?
正疑惑时,一个操纵讯鹰侦察的蛮巫,忽然拄着拐杖颤巍巍跑来,满头大汗地禀报:“大汗,进城的兵马被打回来了!现在敌军正驱使溃兵,向大营方向反卷!”
“什么?”赤虺脸色一变,怒问:“昭王已死,昭军无首,周天子短时间内,绝对无法收拢昭军反击,我派入城中的先锋皆是精锐,还带了十多门霹雳火炮,怎会被赶出城,还被反驱回来?究竟是哪支兵马所为?”
那蛮巫咽了口唾沫,用一种连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的语气说道:
“不,不是一支兵马,只,只有一个人……是,是一个人击溃了进城的兵马,并,并驱赶溃兵,反卷回来……”
赤虺闻言,用一种“你特么在逗我”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蛮巫。
蛮巫在他凶光四射的暗黄双瞳凝视下,先是瑟缩退避了一下,继而又鼓足勇气与他对视,颤声道:“实情,就是如此啊大汗!”
“一个人击溃有着两百鹰狼卫,十几门霹雳火炮的两千先锋,又不见神凰火烧起,那个人,难道是天神下凡不成?”
赤虺怒极反笑:
“把这个满口胡言的老糊涂给我拖下去!赤兀烈,你,带着你的千人队,去给我把那支胆大包天的周军打回去,再夺回城门!”
“是!”一个蛮将大咧咧地应诺,纵马出阵,带着他的千人队,往喊杀声传来的方向杀去。
目送那蛮将离去后。
赤虺沉默聆听一阵越发接近大营的厮杀呐喊声,又听得赤兀烈的千人队蹄音如雷地往那方冲去,这才眼神凌厉地看向韩擒龙,以及韩擒龙身侧,那手持长杖的白袍青年,沉声道:
“你们之前似乎说过,周天子带进昭城的那队人马,就是此前自周京千里驰援而来,在北疆转战千余里的那支小而强的精兵?”
韩擒龙点头:“不错,就是那支军队。”
赤虺道:“难道把本汗先锋赶出城的,就是那支精兵?”
韩擒龙迟疑一二:
“那支精兵,被困在城南瓮城之中。昭王军本就不信任他们,怀疑他们是北国奸细,对他们严加提防。北城一乱,城南的昭王军只会对他们更加提防,绝不会放他们出瓮城作战。再者从城南到城北,要横穿全城,时间上也不及……”
赤虺冷哼一声:
“若非那支强军,城中哪还有什么军队,能在三军失帅的情形下,将本汗先锋打出?难不成,还真如那老糊涂所言,只是一个人?”
韩擒龙咽了口唾沫,涩声道:
“也许,真就只是一个人……”
赤虺怒极反笑:
“你年纪轻轻,也糊涂了不成?本汗的兵,乃是北国草原第一等的强兵,比普通部落兵了何止一筹两筹?又有实力直追周国武圣的鹰狼妖兵,什么人能以一敌千,击溃两千先锋,还赶着他们往回跑?连本汗自己都做不到!”
韩擒龙道:“但,有一个人……他也许……”
正说时,一员狼骑飞马而来,语气惊惶地叫道:
“大汗,赤兀烈将军的千人队溃了!”
赤虺一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