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老贼真有这般能耐,岂不是无人能制?
倪昆却是斥耳不闻,一步掠至韩思远面前,一拳轰出,正中他胸口。
重拳击打的手感十分爽脆,确实是打中了人体的感觉。
但这足以击溃大周京师城墙的重拳,落在韩思远身上,却连他衣角都没有掀动一块。
反是边角武将群中,有人嘭地一声,爆为一团血雾,将周围武将半身染红。
倪昆像是不信邪一般,又一指点出,按在韩思远眉心。
韩思远依旧无恙,又有一个文官脑袋炸得粉碎。
血雾纷飞,众官惊呼惨叫声中,倪昆又一爪按住韩思远天灵,掌上雷光暴闪,雷霆好像水流一般冲刷覆盖他全身。
韩思远负手而笑,突然无恙。
边上勋贵群中,又有一个老王公浑身冒出电光,瞬间化为焦炭,旋又爆成炭灰,扑了周围勋贵满头满脸。
倪昆掌心又喷吐玄冰真气,可被冻成冰雕,旋又炸成冰屑的,仍是边角一个文官。
“你竟能在不过初入开脉的境界,接连催动数种不同属性的真气,真气竟有千变万化之能……你修炼的究竟是什么功法?”韩思远好奇问道。
倪昆充耳不闻,真气化为森罗剑气,覆住韩思远全身,绞杀之下,接连数个文武勋贵粉身碎骨,化为肉泥。
殿中的文官武将、王公勋贵狼奔豖突着哭喊叫嚷:
“国师,收了神通吧!”
“国师,你这是在杀我们啊!”
“国师,求你收了神通,不要再动手啦!你是天子钦封的国师,位列百官之上,没人敢质疑你的地位……”
“国师,求你不要再动手啊,万一伤到天子……”
伤到天子?
不可能的。
神凰血脉受国之命数,虽要担当重责,却也自有国运庇护。
韩思远修炼过“天命乱世书”,又以各种身份在大周筹谋数世,他这能力,明显是与大周国运牵连,伤到谁,都不可能伤到大周天子。
甚至连倪昆的人,都未必会被牵连——
能为韩思远“分摊伤害”的,必然是大周臣民。
而倪昆的人,即使受了大周官职、赐封,也首先是他天命教主、天魔倪昆的人,受他倪昆气数庇护。
韩思远若能越过他倪昆,直接伤到他的人,那首先遭殃的,就该是殿中修炼了道兵之术的大内禁卫们,乃至苏荔,而不会是其他文武官员。
倒是倪昆自己……
接了“大周国师”的圣旨,命理气数已与大周相连。首当其冲之下,有可能把自己给……
嘭!
倪昆一掌拍在韩思远头顶上,韩思远安然无恙,倪昆自己束发金冠反而爆裂开来,长发乱舞之时,脚下地面轰然迸裂,双腿沉陷直膝。
好的不灵坏的灵。
倪昆这一掌,劲力果然悉数落在自己头上,把自己打得眼冒金星。
“我的掌力果然厉害,连自己都能打痛!”
倪昆咧了咧嘴,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将双腿从地下拔出,看着韩思远说道:
“你为何不还手?”
“老夫何需还手?”韩思远笑道:“反正你伤不了老夫分毫,甚至只会把自己活活打死。”
“我看你不是不想还手,而是以你当下的实力,根本打不动我。”
倪昆冷哼一声:
“方才你打苏荔的那一道‘无真幻劲’,看上去玄妙诡异,实则劲力不足,就算落在苏荔脸上,也最多只能破掉她护身真气,将她脸颊打肿。
“我猜刚才那一道无真幻劲,已经是你目前能发挥的劲力极限。否则你若真要立威,以那几乎无法拦截闪避的无真幻劲,谈笑杀人,岂不是更具威慑力?
“你现在能让大周子民,乃至大周土地上一切生灵、草木、土地替你承担伤害,可你却无法汇聚大周众生的力量助你杀敌。
“我猜,你必须完成‘虚君实相’的谋划,才能实力暴增!”
韩思远面不改色:
“这都只是你的猜想。你怎知,老夫实力不足?”
倪昆哈地一笑:
“因为我这个祸害,屡屡坏你好事。你若真能杀我,岂会一直按捺到现在,任我破坏你的筹谋?
“你们这些玩阴谋的,虽都擅长隐忍,但真有力量时,便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你们的图谋,必会将在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确保自己的阴谋不出意外。
“你不杀我,不是你不想,而是你不能!”
韩思远依然不动声色:
“是吗?即便一切如你猜测,你又能如何?老夫在这大周领地,立于不败之地,不死不灭,神魔难伤。哪怕此时杀不了你,可你一样杀不了老夫。”
倪昆微微一笑:
“你错了。我知道怎么杀你。有一个地方,一定可以杀死你。”
说完上前一步,紧紧攥住韩思远手腕:
“韩相,随我去栖凰楼吧。”
又扬声道:
“陛下,请明发圣旨,剥夺韩思远丞相之位,废除一切他曾参与制订的国政律法。初代国师萧立参与制订的律法国策,亦请旨一并废除。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