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孟炎凝视倪坤,眼神、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缓缓说道:
“有那么一些真正的大神通者,即使远在外域,即使与你相隔亿万虚空,可你只要提起他的名字,他亦可以心生感应。
“然而即便你不提那大神通者的名字,可只要说了与之相关的人或事,只要这人、这事,与那大神通者有紧密关联,那么你每说一次,他便能多感应一分。
“说的次数多了,他便会知道你是谁,你在哪里,甚至将你说的人或事,全都推算得一清二楚。
“三千年前那场大劫的主使者,已经确认死干净了。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亦不知他的来历,因为我杀生派先辈们,也不敢说出他的名字,甚至不敢形容他的相貌、衣着,更不能说出他的来历。
“先辈们只口耳相传,留下了不涉具体细节的模糊信息:那人已死,但那人背后,就有那么一位大神通者,切勿妄加谈论。
“不唯我杀生派如此,三宗四派的立派先祖们,也是这般做的。所以三宗四派的高层,一样不知道大劫的真相。甚至就连是谁杀了那人,也无人知道。就算知道,也没人敢说出口。
“不然,中土便危在旦夕!”
倪坤诧异道:“有这么玄乎吗?”
乔孟炎肃然点头:“就是这么玄。”
倪坤又问:“那谁才有资格说出主使者的名字、来历?”
乔孟炎道:“至少也得是个半步天仙。只有半步天仙以上的修为,才可以谨慎说出主使者的姓名、来历,而不被其背后的大神通者感应。”
倪坤撇撇嘴:“半步天仙都还得‘谨慎’?那岂不是只有天仙才能畅所欲言?”
乔孟炎道:“然而就算是天仙,也得谨慎。”
“……”倪坤无语,已经无法推测,那位所谓的“大神通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乔孟炎道:“总之,三千年前那场大劫的主使者已经死干净了,最后一个苟到当今的喽罗,也被你打死了。其人其事,都已经与我们无关,只当他从未存在过便是。为免给中土招灾,最好彻底忘了他。”
倪坤不以为然:“中土界如今已经处在灾劫之中。妖魔渊的吞噬、万妖窟的侵蚀,已是迫在眉睫的灭世之劫。这一劫过不去,中土界迟早要完,还怕什么大神通者?怕什么给中土招灾?”
乔孟炎肃然道:“妖魔渊吞噬、万妖窟侵蚀固然是灭世之劫,但至少还有时间拖延,还有机会解决。可如果招来了大神通者,则整个中土,就可能在一瞬之间,化为宇宙尘埃,连拖延一二的机会都没有,一切希望亦都不复存在!”
一瞬将中土界化为宇宙尘埃?
瞧老乔的表情,并不是危言悚听,于是素来行事稳健的倪坤从善如流,果断换了个话题:
“老乔,这万妖窟之患,究竟要怎样才能解决?一定得等到楚司南成长起来么?这么被动等下去,万一时间不够怎么办?万一楚司南也无法渡劫怎么办?变数太多,很不靠谱啊。”
乔孟炎沉默一阵,缓缓道:
“楚司南……她是最后的希望。不过你说得对,被动等待下去,确实变数太多,不是办法。若有可能,最好还是先解万妖窟之患,解除外患之后,再来解决天地崩坏的内忧。”
倪坤目光炯炯地看着老乔:“如何解决?老乔你和秋姑娘自我献祭,能解决万妖窟吗?”
“你也太看得起我跟景沅了!”
乔孟炎摇头苦笑:
“两千年前,我中土最后一位真仙,携我杀生派先祖大修,以及中土最强的一批渡劫大修,自我献祭之下,也只不过堵住了妖魔渊节点,扼制了强大真魔降临,延缓了万妖窟成长,压制住了妖魔们的实力上限。我与景沅区区两个元婴老怪,又怎可能彻底解决万妖窟?”
“那该当如何解决万妖窟这外患?”
倪坤道:“我虽轰杀了多目魔,瓦解了它纠集的妖魔大军,可终究也只是解除了一桩近在眼前的血战之劫。莫说治本,连治标都不算。”
乔孟炎沉吟一阵,道:“想要解决万妖窟,确实还有一个办法。”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倪坤:“你若能设法找到修罗道的修罗太子——三千年前那位修罗太子,如今可能已是修罗王,只要能求他出手,以他之能,或许可以彻底解决万妖窟。”
“……”
倪坤看着乔孟炎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没好气地说道:“然而我跟修罗道真的没有关系。话说回来,你究竟凭什么认为,修罗王这位外域魔门的修罗道主,会为我中土界出手?”
其实老乔方才说过,杀生派虽仇视、猎杀一切外域传承,可即使有修罗道传人出现在两千年前,也不会遭杀生派先辈们杀戮。
这足以说明,修罗道与中土关系匪浅。
然而血神教圣子也是外域魔门七支之一,他却参与了那场侵袭中土的大劫,在里面做了个喽罗!
虽血神圣子也说过,他曾被修罗太子打过七拳,可见血神教与修罗道这两大外域魔门分支并不和睦。
但再怎么说,两派都是外域魔门一脉,就算并不和睦,修罗道又凭什么会为中土出手?
倘若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