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秀树一句。
三岔河口,金刚桥头。
一位衣着普通头发斑白且面容清瘦的老者,已经在金刚桥上反复走了好几个来回了。此时,他正站在桥上用望远镜朝着桥的四周不住的观望。
看了好一阵后,清瘦老者这才放下了望远镜。抬起头看了看天上太阳的方位,接着又抬手看了看腕上手表的时间,然后又拿出一部手机摆弄了起来。
“这位爷,我看您在这儿已经站了老半天了。这金刚桥眼前儿也没嘛好看的呀,您了这是看嘛呢?”
清瘦老者的举动吸引了一位散步由此路过的光头老者的注意,于是那位老者就凑上前来,操着一口地道的津城方言问道。
“嗐,您了不知道。我小时候经常在这河边儿洗澡,就这海河,我一气儿能凫俩来回儿。这四十多年过去了,我说回来看看吧,可除了这三岔河口跟这桥,哪哪儿都不认识了。”
清瘦老者同样也操着一口地道的津城方言微笑着答道。
“可不嘛,您知道这四十多年得多大变化吗?不过您说的也没错儿,这哪儿都能变,就是这三岔河口跟这金刚桥那是绝对变不了的。”光头老者说道。
“那也未必。这三岔河口那肯定是变不了,除非是发大水海河改道。可这金刚桥呢,刚才我可是看了半天了,这仔细一看哪,可不是当年那样儿了。”清瘦老者说道。
“怎么呢?我在这眼前儿也住了小二十年了,也没看这桥变过样儿啊?”光头老者问道。
“您那是天天看,它不显!您现在跟着我再仔细看看就知道了。您看,这块儿、这块儿,还有那块儿。”说着清瘦老者指着桥架上的几根钢梁对光头老者说道。
“这都锈的不像样儿了!而且您再想想,现在天天这是得有多少车得从桥上过啊!这一百多年的老桥,我告诉您吧,还真不好说!”
“哎呦,还真是,这看着还真有点儿悬!天天从这儿过,我还真没太注意。改明儿再从这桥上过,我得戴个安全帽儿再套个救生圈了!那您说,这怎么也不说给修修呢?”光头老者问道。
“修,怎么修。一百多年的老桥,哪那么好修的?这就跟人一样,一百多岁的老头儿得了癌症,你给他动手术?那肯定是一下刀儿人就完了!”清瘦老者说道。
“那这可怎么办呢?合着不能就这么搁这儿不管吧?这天天人来车往的,这要真出点儿嘛事,那可就崴啦!”光头老者焦急地说道。
“那还不好办,把老桥拆了,再修个新的不就完了嘛!”清瘦老者说道。
“把老的拆了再修个新的?”光头老者问道。
“对啊,没错儿。我就是听说这金刚桥要拆,才大老远的赶回来再看最后一眼的。”清瘦老者说道。
“那这不崴了嘛!这金刚桥它也不能拆啊!”光头老者更着急了。
“那为嘛它就不能拆呢?拆完了修新桥多好,又安全又方便,而且新桥也肯定比老桥看着好看。”清瘦老者说道。
“为嘛?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就知道有句老话儿叫做‘先有北车站,后有金刚桥’。既然能留下这么句老话儿,那这桥就肯定不能随便乱动。”
光头老者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咱们这岁数儿都小,您要是真想知道为嘛,你就跟这眼前儿,找那九十往上的,备不住有人知道。”
“那我可往哪儿找去,总不能挨家挨户儿的问吧?我这么大岁数了,回再让人给当骗子逮起来!”清瘦老者说道。
“其实这也好办,您去附近管片儿的警署一问不就知道了嘛。”光头老者说道。
“您快得了吧,我尼玛一看见警察心眼儿里就哆嗦。因为这点儿破事,还真不值当的。”清瘦老者说道。
“诶,对了,您要是不怕麻烦,可以去大悲院问问。据说当年修桥的时候,遇到点儿麻烦。最后还是大悲院的老和尚给做了场法事才解决的。”光头老者说道。
“诶,还真是,我好像也听人说过有这么码子事。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不能白来。这位爷,我谢谢您了,我这就去大悲院问问去。”
说罢,清瘦老者跟光头老者到了个别,然后就朝着津城大悲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想到吧,津城大族柳家的三爷就住在这么个破地方。”把车停稳后,柳岸月扭头问杨晓风道。
“确实是没想到。这是哪儿啊?刚才光顾着说话了,路上也没太注意。”杨晓风看了看车外的情景然后答道。
“余庆府。要不是刚才停车听你讲故事,耽误了点时间,这儿离着你那个朋友店里,开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说着,柳岸月就下车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
“怪不得看着眼熟呢。”杨晓风也赶紧跟着下了车,然后将那把直背交椅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搬了下来。
放下手里的东西,杨晓风先是朝着四周张望了一阵,然后就手指着一个方向对柳岸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