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呀,刚才跟你爸生了一肚子气,现在可能躺着呢。”赵姐答道。
“那我爸呢?”柳岸月又问道。
“你爸呀,你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赵姐答道。
“行,那赵姐你先忙着,我进去看看。”说着,柳岸月就朝着院子里面走去。见状,杨晓风也赶忙抄起直背交椅跟在了柳岸月的身后往里走去。
绕过写着一个大红福字的影壁墙,杨晓风这才看清这个大院子的格局。围着一百多平米的一个大院子,除了刚才进来的门洞以外,可着四周这一圈儿,盖的全是房子。
院子靠东头儿的地上堆着一堆红砖,一个穿着T恤短裤,脚踩一双人字拖的中年人,正冲着这堆红砖跟那儿运气。
“爸,你弄这么多红砖,这是要干嘛?上回我妈不是说了不让您垒鸡窝嘛!”柳岸月冲着中年人说道。
“你就是杨晓风吧,你来的正好儿。沙子水泥一会儿就到,你给我打个下手儿就行。”中年人没理柳岸月,而是冲着她身后的杨晓风吩咐道。
“啊?”闻听此言,杨晓风一下子就尴尬了。
不由得心道:就算是我给你闺女来充当挡箭牌的吧,可您这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听您这意思,是真没拿我当外人呢,还是真拿我当“水猫儿”了?
“三爷,您是真打算垒鸡窝还是怎么着?”见柳三爷说话如此的不客气,杨晓风也是没有含糊。
“垒鸡窝干嘛?我不垒鸡窝。”柳三爷答道。
“不垒鸡窝那您这又是红砖又是沙子水泥的?”杨晓风问道。
“嗐,这事说来话长。今天早晨我骑车上河边儿玩儿去了,正好碰见一个朋友在那儿起‘地笼’,我就上去跟着帮忙。”柳三爷不紧不慢地说道。
“可一个不留神,还尼玛给我掉水里了。等完事了,朋友就送了我一桶鱼。我一想,今天正好儿请你吃饭,那干脆咱们晚上就吃熬鱼得了。”
“等把鱼拿回来,我又一想。这鱼要是放到晚上再熬,那就不新鲜了。干脆不如让你跟小月儿中午就过来,吃个新鲜,那有多好。”
“可就在我正要给小月儿打电话儿的时候,我又一想,这熬鱼必须得配贴饽饽啊!家里赵姐虽然也能做,但终究不如那种大柴锅做得好吃。”
“所以我就让朋友给送了点儿红砖过来,打算垒个大灶。不过这活儿要是我一个人干的话,怕是来不及了。所以就又给小月儿打电话儿,让你过来跟着我帮忙一块儿干。”
“啊?”柳三爷的这一番话,那简直让杨晓风懵得是一脸外加两腮帮子的逼。
看来这位柳三爷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就为了吃个贴饽饽熬鱼,竟然玩儿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这要是吃个扣肉,还不知得整出多大的幺蛾子来呢。
“小杨,你别听他的。”就在杨晓风不知该说点儿什么好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说话的语音虽然已经跟普通话非常接近了,但还是带着一点儿吴侬软语的口音,听起来让人感觉非常的舒服。
杨晓风回头一看,就见一个身材样貌俱佳的中年妇女正从北房中间的堂屋里走了出来。特别是是她身上的那股气质,给杨晓风的感觉就如同一只美丽优雅的朱鹮。
想到这儿,杨晓风又忍不住扭头看了柳岸月一眼。仙鹤,没错,此时的柳岸月就如同一只仙鹤一般,浑身仙气儿飘飘。
诶,不对啊。如果再加上刚进门时见到的那位赵姐,自己怎么老拿这鸟类来形容人家的女眷啊?
“妈。”柳岸月的一声招呼打断了杨晓风的思绪。
“三奶奶。”杨晓风也连忙打了个招呼。
“噗嗤”一声,杨晓风的这一声招呼直接让柳岸月捂着嘴笑了出来。
其实杨晓风称呼的没错儿,在津城这块地方,但凡是稍微有点儿身份地位的人,都可以称爷。即便是平辈之间,也是可以这么称呼的。
就算是寻常百姓,用“爷”和“奶奶”这样的词汇相互称呼其实也是司空见惯,跟辈分毫无关系。
但此时杨晓风的这一声“三奶奶”,由于是跟在柳岸月的一声“妈”后面喊出来的。所以这听上去,就真跟差着辈分似的,因此也就由不得柳岸月不笑了。
“小杨啊,这你就有点见外了。最起码你跟月月还是同学关系,称呼我伯母就行了。就让你伯父自己瞎折腾去吧,咱们进屋坐。”白秋月很巧妙的一句话就化解了现场的尴尬。
“好的伯母。”见白秋月一句话就为自己解了围,杨晓风也是心存感念,所以就准备跟着柳岸月一起进屋。
“等会儿,杨子,你拿的这个‘大马札儿’是干嘛用的?”还没等杨晓风转身,柳三爷手指着杨晓风手里的直背交椅问道。
“诶我说老柳,怎么我招呼客人你都要跟着搅合呀?”还没等杨晓风答话,白秋月首先不乐意了。
看来,这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