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
柳明河心念一动,她们俩……好像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
可是看着梁妙书真诚的眼神,柳明河虽然满心拒绝,嘴上却很诚实的回答问题,“其实那些秧苗也值不了多少银子,你这些首饰加起来,将他们家所有的地都买下都绰绰有余了。”
旋即素手一翻,在梁妙书那摊在床上一众晃眼的首饰当中,挑出了一根最不起眼的簪子,指点道:“这个,足矣。”
梁妙书眼睛一亮,猛地起身,亲密地挽住对方的胳膊,“谢谢啦!待我解决这件事,回头咱们去吃好吃的!”
说完,便脚下生风冲出了房间。
但没过两秒,又重新折返。
“等我回来再收拾啊,你先忍一会儿。”
……
梁妙书先是去了一趟当铺,赶到张伯家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
她满头大汗,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张氏抱怨的声音。
“那些千金们不懂规矩,你也不懂?这些秧苗对她们来说不值什么,可是对咱来说,那可能买一筐鸡蛋呢!”
“朝廷虽然有补贴,但是能补贴多少银子?女娃娃道个歉你就不追究了,明天要是所有的人都来,把咱的苗都拔了,咋办?”
张伯无言以对,过了半晌,方才叹气道:
“朝廷的补贴也够了,这些个人,以后指不定谁就成了咱的父母官儿勒!算了算了,忍一忍吧。”
张氏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不过,那秧苗是他们一颗一颗亲手栽下的,到底心疼。
“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哎,要是遇到个好的还行,但是这个梁大小姐,实在是……”
话音未落,一阵敲门声响起,甜甜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张伯!张婶!请你们开下门。”
张氏面色一变,这是梁妙书的声音……
完了!她肯定听到刚才的话,来找麻烦了!
张氏面色紧张地看着老伴,张伯的脸色也不好看。
但人已经在门外了,总不能不让人进来。
“妙丫头啊,你来是有啥事?”
梁妙书见到二老,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然后扬起小脸,笑得十分灿烂。
这一瞬间,张婶感觉,自己素朴的屋子里,犹如出现一个小太阳,无限光彩明亮。
“下午的事情,我正式跟您二老道歉。现在这个时节,没办法进行补苗,但是我详细估算了一下损失,这些是折现的银子。”
说着,梁妙书将一个素色的钱袋子捧在手上,送到二老面前。
“还请务必收下。”
两个老人四目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张伯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妙丫头,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自己出银子,将这秧苗的损失补给俺?”
梁妙书灵动地眨了眨眼睛。
“对呀!我知道朝廷对您每年都有补贴,但我的错误不能让朝廷来替我承担。所以这补偿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提醒我,以后若是有机会为民办事,一定不能再这样马虎了,所以请您务必要收下。”
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就连张婶都说不出来半个不字。
她没想到,大官家的千金,竟然会如此放低姿态,跟他们这些毫无身份的人说话。
“那个……梁姑娘,这银子我们不能收。”张氏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推了回去,“那些苗也没多少银子,而且……”
“您一定得收下。”梁妙书态度十分坚决,但语气却很温和,“我还有事情要请教二老,你们不收,我都不好开口了。”
请教?
张伯一听,来了兴致。
“俺们老两口都是粗人,啥本事也没有,能教你啥呢?”
“我想让您教我怎么分辨秧苗和草。”
张伯一听,憨厚的脸上立马露出笑意。
“俺还以为是啥事哩。其实啊,除草不用这么着忙,别说是你们,就是我们这老下田的,有时候也会出错。因为现在秧苗还没蹿高,跟草差不多,我们一般都是等着秧苗再窜一窜,比草高的时候,拔那个低的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那……”
梁妙书正要继续往下说,外面却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刻而至。
张婶连忙将屋门关起来。
“这天儿啊,就跟变脸一样,白天那么好的天,这又下上雨了。姑娘,你就在这多待一会儿,等雨停了,让老头子送你回去。”
梁妙书心中一暖,“张婶,别这么客气了,跟张伯一样,叫我妙丫头就行了。”
张婶看着梁妙书,越看越喜欢。
到底是谁说妙丫头蛮横跋扈的,这不挺好的吗?!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温馨氛围。
“张伯,张婶!不好了!你们快去田里看看吧。雨下的太大了,河水都灌上来了!”
什么?!
一听到这话,二老可是急得不得了。
秧苗现在还没蹿高,这个时候要是让大水给泡了,这一年都得挨饿!
梁妙书哪里遇到过这种紧急的情况,当下也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