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妙书刚一抬头,便见到了梨花带雨的喻妍菲。
她不由自主地微微皱了下眉头,感到脑仁一阵疼痛。
原书的女主,是个极其冷静自制的人,据说喜怒不形于色,人更是拥有如洁白的莲花一般圣洁有气质。
但是看着眼前这人……
怎么看都跟“圣洁有气质”沾不上边啊!
喻妍菲哭哭啼啼地站在门口,一只脚刚要迈进来,就被万俟谦“咳”的一声制止了。
她委委屈屈地站在门外,我见犹怜。
“夫子,蓝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蓝若泽却不着急,伸手慢慢端起茶杯,气定神闲地嘬了一口茶。
从梁妙书的角度看过去,这货顶多就是嘴唇碰了一下,根本就没喝!
喻妍菲娇弱的身体,在门口的冷风中,打了一个寒战。
“喻姑娘前来,有何要事?”
喻妍菲听到蓝若泽淡淡地开口,还以为是让她进来,不等说完,一只脚便已经抬了起来,准备跨进来。不想人家只是询问,并没有让她进来。
她讪讪地缩回迈出的那只脚,脸上更加委屈,豆大的泪珠不要钱地往下掉。
“有话就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万俟谦一阵心烦。
这个喻妍菲,以前多精明干练的一个姑娘在,怎么现在成了这样了?
“大人!夫子!求二位去看看启贤吧!他被硬生生拖出去之后,就晕倒了。这几天一直卧病在床,身体愈发不好了……”
“身体不好就找大夫!”
万俟谦也等不上蓝若泽开口,心里对喻妍菲非常失望。
之前他还觉得,这个丫头有些天分,既勤奋,又聪明。最重要的是,她的性情十分稳重,遇事不骄不躁,是女子中少有的栋梁之材。
但是最近他发现,之前他竟是看走眼了。
自从胡春月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便留了个心眼,翻查了之前雁归苑出的几件怪事。虽然都没有查出具体的实证,但是桩桩件件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由此可见,此人心思不纯。
更何况,尚启贤天天跟在她的身后,已经有不少人在议论。她若是真的无意,也应该避嫌。但几天观察下来,竟发现她甚至以此为荣!
如此品性,还能指望着她以后能成为什么好官吗?
是以,就算万俟谦以前对她有什么爱护重用的心,在这几次事情之后,也逐渐淡了下来。
倒是这个梁妙书,是个好苗子。
她能够在迷恋尚启贤的泥淖中挣扎出来,为澜元镇的国计民生添砖加瓦,在民族大义面前,甘愿牺牲个人私情。这份心胸,实在难得。
喻妍菲不知道,在她谋划着用装可怜来博取同情,进而告状的时候,万俟谦已经在心里将她跟梁妙书,彻底做了一个切分。
喻妍菲似乎没想到万俟谦对她会是这个态度,当即一愣,事先准备好的话都忘了。
“尚公子是雁归苑的人,自然也是澜元镇需要重点照顾的人。如今他无故染疾,我们也是忧心如焚。”
梁妙书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差点笑出声来!
无故染疾……也就蓝若泽有脸说出口了。
尚启贤到底怎么得的病,得的什么病,别人不知道,蓝若泽自己还不知道吗?
不就是被他一句话给气吐血了吗?
不过……
梁妙书心里忍不住地嫌弃。
因为一句话,就病了这么长时间。
这身体,属实矫情了。
也不知道就他这健康状况,是怎么当上男主的。
她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听着蓝若泽继续说道:
“晚些时候,我会吩咐县衙的大夫,亲自登门,去给尚公子瞧病。如此,喻姑娘也可安心了。”
喻妍菲一张小脸惊得惨白。
给尚启贤瞧病,却特意叮嘱让她安心……
这不就是明里暗里,让他们两个绑定了吗?
虽然尚启贤一直都在追求自己,她一直没有拒绝。
虽然雁归苑中,十停人已经有九停都默认了尚启贤跟在她身边。
但是这种事情……默认是一回事,点破又是另外一回事!
还是被县令大人亲自点破!
书房里面十分暖和,也没有风。但不知道为什么,喻妍菲抬头看到了蓝若泽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不由得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蓝大人看似温和的表面之下,实则是一个十分冰冷残酷的灵魂……
想到今天的来意,她突然有点后怕。
“喻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请自便吧。我们还有些事情要谈。”
喻妍菲抬起惨白的脸,看向梁妙书。只见她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悠哉地喝着热茶,旁边还摆着几盘精致的小点心。
她面色红润,连头发丝都不乱一根,但坐姿却十分随意,完全没有在长者和上位者面前该有的礼仪举止。
看这状态,在这里待的时辰已然不短了。
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居然能聊这么久?
一个当世大儒,一个新任县令,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