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没事。”
两个人还没等说上几句话,尚启贤却像是见到救命恩人一样。
“范大人!梁妙书动用私刑,您可不能不管啊!”
这话一出,旁边的摊主和工匠们可就不乐意了。
“明明是你自己不遵守工地的规则,来了之后就跟梁主事抛媚眼,被拒绝了就倒打一耙。”
“我看见你了,鬼鬼祟祟地躲在一边,谁知道安得什么心。”
“就是!咱这个工地有吃有喝的,你非说自己是来送早饭的,结果看看你自己送的什么东西?连点荤腥都没有。再说了,梁主事想要吃什么,俺们啥都有,用得着你吗?俺们谁家的东西不比你的强?”
“……”
周围的人纷纷给梁妙书解释开脱,丝毫没有给尚启贤再次开口的机会。
范弘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早已明白了七八分。
梁妙书和尚启贤之间的传闻,他当然知道。想当初,梁妙书倒追尚启贤闹得满城风雨,自家夫人还曾跟他谈论过这件事。
当时他心中感慨,好好一个姑娘,看着也不傻,家世也不低,怎么就能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
经过今天的事情,他总算明白。
当初那些事情,多半是以讹传讹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姑娘这么有能力,之前却一直没有显露出来,一定是被逼着藏拙呢!
梁妙书自然不知道,只是众人几句话的工夫,范弘就已经脑补了这么多。就在她以为范弘想息事宁人,准备快刀斩乱麻的时候,范弘却开口了。
“如今整个澜元镇都以修路为先,梁主事说得对,数罪并罚,拖下去,杖责二十!请谦老通报雁归苑,以儆效尤!”
一锤定音,先前两个侍卫迅速将尚启贤拖下去了,其中一个侍卫,不知道从哪里随手扯到了一块破抹布,顺手塞到他的嘴里。
这下子,尚启贤面对扑鼻的臭味,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很快,远处便传来了板子的声音。
但这些梁妙书都没心思去管。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路修好。
……
雁归苑。
傍晚,梁妙书再次回来的时候,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全都变了。
以前,大家看着她,眼中多是戏谑和瞧不起。后来,她解决了一系列问题,雁归苑中的人也就随之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梁妙书的铁杆粉丝。
另一派则认为,她搞得这些小动作,不过是运气罢了。就算会点技术,整个端朝人才这么多,她天天瞎显摆什么?真正有能力的人,应该是含而不露的。
但是今天,所有人的眼神,全部变成——敬畏。
听说她在修路工地,人人都称呼“梁主事”。
听说她一声令下,尚启贤就被拖去打了板子。
听说范大人到了现场,第一句话是问她有没有事。
听说梁妙书现在在百姓中的威望,已经快要跟蓝大人齐平了。
……
他们不知道这些“听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只是……好像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貌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跟梁妙书之间的差距,好像越来越大了。
……
修路的一期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但万俟谦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范弘已经由开始的十天一催,变成三天一催,最后成了一天三催。
二期工程的另一端,需要遏北国的配合。如果国书迟迟不到,他们这几个月相当于白忙活。
这一天,梁妙书和范弘齐聚在府衙,等着跟蓝若泽禀报一期工程的相关事宜。
蓝若泽正在处理一个紧急事务,尚需等一会。下人给两个人上了茶点,便退了出去。
范弘最近上了好大的火,端看嘴角起得几个大水泡,就知道最近过得并不好。
再看梁妙书,照样该吃吃,该睡睡。虽然每天也是早出晚归,但职责之外的事情,她从不多操心。
“妙丫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糕点?”
范弘直把自己急成了一个陀螺,满地打转。
“无论如何,陛下那边都应该有消息了吧!”
梁妙书嘴里嚼着糕点,含糊不清地回道:“嗯……嗯,差不多。”
范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这么乐观。
按理来说,一个请旨的奏折,就算层层上报,这也该下来了。
更何况,万俟谦出马,走的直接是御折专奏,本应更快才是。
如果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准信的话……
范弘心里一激灵,瞬间一个箭步冲到了梁妙书面前!
正在吃糕点的梁妙书猝不及防,十分完美地……被吓噎着了。
“咳咳……唔……”
范弘意识到自己的慌乱,赶紧给她地了一杯茶。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梁妙书一边给自己顺着气,一边哀怨道:
“一惊一乍的……怎么了?”
“你说……陛下会不会……真的不同意啊!否则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不给消息呢?如果陛下真的不同意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