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谦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那笑容中却多了两分警惕和探究。
“猪也还行。”
说完,便也不再多留,抬脚离开了。
方印愣了半天,待万俟谦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这个谦老头……竟然不反对……”
一直愣在旁边的王大人,终于看出了一点苗头。
“蓝大人乃是当朝新贵,梁姑娘亦是人中龙凤。这两个聪明的人若是结合,以后定能为我端朝做出更多的事情。”
方印难得欣慰地点了点头。
“倒是般配。只是不要误了正事才好。”
……
梁妙书将蓝若泽叫来了府衙的书库。这里清净,又少有人来。自到了兴州城之后,二人都不由自主地,将这里当成了临时的办公之地。
“急急忙忙地找我,可是知道了黑衣人的身份?”
梁妙书一愣。
“你怎么知道?”
“猜的。”蓝若泽随口一说,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梁妙书也没多想,随手拿出了一块玉佩。
“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个?”
蓝若泽将那玉佩拿在手里,却是瞬间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有此物?”
梁妙书自然不会说,这是让小黑偷偷从他的衣柜里面顺出来的。小黑不愧是系统出品,没用多长时间,就做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赝品。虽然拿在手里还是会被发现,但只要在包天达发现之前送回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认识?”
蓝若泽更加激动!
“这是……包天达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你见到他了?他是黑衣人吗?”
梁妙书又是一愣。原本还想着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跟蓝若泽说起,没想到他竟然凭借这一个问题,就自己全都串起来了!
“神人”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梁妙书甚至觉得,比起自己,蓝若泽更像是一个穿书而来的人。否则他的聪明,就像是一个无法解释的bug。
“我现在也只是怀疑,所以想问问你,关于包天达的过去,你知道多少?”
蓝若泽轻轻踱着步子,陷入了思考。他信步走到树荫下面的石桌旁,坐了下来,右手的关节一下一下、十分有规律地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梁妙书知道,这是他陷入沉思的标志性动作,便就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没有出声,静静等着他的答案。
“我记得,自己第一次到澜元镇的时候,包天达在那里的风评还颇为不错。一任三年,虽然没有什么太好的政绩,但是终究也没有办过什么糊涂的事情……但凡是他的命令,百姓和差役们,大多还是听从的。”
梁妙书无声地点着头,像是在做着某种回应。
在这个年代,为官者只要不鱼肉百姓,就已经算是十分难得的了。如果又做出了利国利民的政绩,那简直就是青天大老爷!
蓝若泽依然在不住地回忆着。
“第二次再回到澜元镇的时候,包天达……的确有一些变化。虽然他还是一贯地看我不顺眼,对我冷嘲热讽,但是敌意明显加深了,并且有很多次,都像是故意发难,还都是在人前……”
突然,蓝若泽眼睛一亮!
“没错!就是这里不对劲!第二次我再回到澜元镇的时候,他对我的针对更明显,在政务的处置上,也更加简单粗暴。很多案子,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却像看不出来一样,偏偏朝着相反的方向去审理。”
“好在澜元镇那时候尚是一个不大的地方,人气也没有现在这样旺。百姓之间偶有口角发生,没有什么大的仇恨。否则包天达这样的做法,定会弄出冤假错案来。”
冤假错案?
梁妙书的脑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击中了一般!
有没有可能……是包天达故意的呢?
如果包天达的身份,只是端朝的一个普通官员,他做这一切自然奇怪。
但如果他就是故意的呢?
故意判出冤假错案,故意让别人以为自己心胸狭窄,为人刻薄……毕竟,他代表的不光是自己,还是千千万万的端朝各级官吏。在百姓的眼里,官官相护,遇到这个不清明的父母官,骂的可不只是包天达这个人,而是朝廷!
这才是包天达真正的意图!
很明显,这个敌国派来潜伏多年的人,要从内部挑拨百姓跟朝廷之间的关系。
无孔不入……
梁妙书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
梁妙书将刚刚自己的一番思考,原原本本告诉了蓝若泽。
“事情现在已经很严重了。我端朝的官员,竟然是敌国潜藏多年的内奸!包天达的行为突然变得奇怪,一定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接近暴露,要在离开之前,最后做一些事情,所以才变本加厉……”
蓝若泽定定地站在原地,努力消化着这件事情。
原本以为,自己顶替的,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县令的位置。
原本以为,自己上位,是顶替掉了一个朝廷的蛀虫。
不承想,最后竟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