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谦瞪了他一眼。
“许进不许出,你没看到?”
说完只留给皇帝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但是内心早已经焦躁起来。
这两个小兔崽子!
贡品这么大的事情,也敢瞒上瞒下打算自己处理!要不是自己刚好在宫里,万一出了事情,就没想过自己要怎么善后吗?
真是岂有此理!
皇帝看着万俟谦气愤离去的背影,心中觉得好笑又感慨。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就很少看到老师有过这样的表情了。看来,妙书这个学生做的很合格呢~”
老太监听到“那件事情”,先是愣了一下,便知道主子这是又想起陈年旧事了。
毕竟,自从谦老多年前离宫之后,陛下就再也没有叫过“老师”。
“谦老在澜元镇孤寂多年,想来梁姑娘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入得谦老眼的学生,所以才会这般护着吧。”
皇帝撇了撇嘴。
“朕也是他的学生,文韬武略难道会输给妙书那个小丫头不成?当年怎么不见他这么维护我呢?”
是我,不是朕。
老太监的嘴角抽了抽。
英明神武的天子,竟然在跟一个小姑娘,争自家老师的宠?!
传出去,谁能信?
好在皇帝的感慨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英明神武的样子。
不过就是一个贡品花瓶,没了就没了,他并不在意。
但就是这样一个物件,竟然能够在层层设防的皇宫中被偷运出去,在造办处藏了那么久都没人发现,甚至没有人敢上报。最后还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这让他如何能不心惊?
“把我们的人派出去,找找那个……赵齐。另外,把贡品花瓶送出去的那个太监,暴毙。”
老太监的心猛然沉了一下。
“奴才领命。”
……
此刻正值正午,异常炎热的天气使街道上面的行人少了许多,就连街边的小摊小贩也不再高声叫喊着,只躲在阴凉的地方避暑小憩。往常总是门户大开的造办处,此时却是大门紧闭,就连两侧的小门也全部关的紧紧的。
万俟谦看到这幅如临大敌的场景,心中便是一咯噔。正欲踏上台阶敲门,不远处的一个老伯却叫住了他。
“我说,这位老大人,是来修复宝贝的吧?”
万俟谦循着这道苍老的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带着草帽、发须皆白的老人,正半靠半躺在墙根的阴凉下面。
“老人家,您是……在跟我说话?”
老头将上半身坐了起来。
“这大热天的,除了您,还有其他人站在这里吗?”老头笑着打着哈哈,一边将草帽从头上摘了下来,给自己扇着风。
“您来的不是时候了,造办处最近关门了。”
万俟谦眼睛一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到阴凉处,坐在了老头旁边。
“造办处怎么会关门呢?他们莫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老头却是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天子脚下,什么事都不好办。一个搞不好,那就是……”
老头四下看了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将手放在脖子上,又放低了声音。
“杀头的大罪……”
万俟谦却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不可能吧!我听说,咱们这位陛下,可是个雄才大略的,他颁布的那些政令,都是有利于百姓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暴君。更不可能动不动就杀人了!您是从谁那里听到的瞎话,也敢这么乱说啊……”
老头一听这人不相信自己的话,还说这是瞎话,当场就红了脸,将脖子一梗!
“谁说我这是瞎话!我告诉你,别看我老头子只是个拉脚的,但我的关系硬着呢!”
老头说到这些,有些得意。
“造办处里面的工匠师傅,我大多数都认识。有时候他们出来买酒喝,喝大了,聊起来,还会赏给我喝一点呢!嘿嘿~”
说着,老头抽出了一个酒壶,晃了晃。
“这里面就是他们给我买的好酒!”
万俟谦却只是瞥了一眼。
“可又是扯谎。非亲非故的,他们为什么要给你买好酒?”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老头又是嘿嘿一笑,“这群工匠师傅们,经常十天半个月才会出来一趟,干了这么长时间,又是这么累,当然得喝点酒,舒坦舒坦了。有人心思活,提前把银子给我,我就提前把好酒给他们备好。那他们可不就得匀给我一点吗?”
话音未落,万俟谦仿佛顿悟了一般!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们在喝多的时候,也会跟你说一些消息咯。”
“那是!”老头越说越高兴。
“这造办处里面,以前水很深,但是自从来了两个官家的学徒之后,就变得简单多了。尤其是那个祸害走了之后,管事的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老头絮絮叨叨地,将这段时间外界看待造办处的变化,一一说了个遍。最后万俟谦又自己掏银子给他买了一壶好酒,老头为了答谢,才继续压低声音道:
“其实,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