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端朝的朝廷得到了梁瀚海的书信,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就将造办处中的火铳全部都调了出去。
但是当梁妙书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却主动找到了皇帝。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御书房中,皇帝第一次对梁妙书大发雷霆。
“在前线的是你父亲,他现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为什么说造办处的火铳不能悉数运过去?只要打赢了这场仗,漠白就再无回天之力,届时端朝就能成为最强的国家!”
但梁妙书显然没有这么乐观。
“漠白筹划多年,心思深沉,从最初的遏北,到云东,甚至我们跟南熹的战争,漠白都有横插一脚。他们布局如此周密,最终却会折在我们的兵器上,这我是不大相信的。”
“也请陛下细想,切勿被眼前即将得到的胜利蒙蔽双眼。我不是心疼这几只火铳,只是觉得,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若是我们现在就将所有的家底全部都搭上,若是还有黄雀在后,届时端朝又该如何?”
“还有黄雀在后?”
皇帝皱紧了眉头:“这偌大一个天下,除了漠白在与我们对抗,还有什么国家能与我们争锋?”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万俟谦,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一样。
“妙丫头,你说的可是冰渡?”
没错,梁妙书的脸上罕见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原本我也没想过冰渡,但是现在想来,却实在让人惊心。它们能够在云东和漠白之间平衡这么久,却又不被任何一家吞并,这本身就是一种超强的能力。”
“仔细想一想,这么多年间,遏北和云东都相继覆灭,端朝跟南熹一场战争打得轰轰烈烈,但是可有人听过关于冰渡的消息?似乎从来都没有确切的消息,说冰渡真的被漠白收归,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想的!”
“若是我们为了打漠白,赔掉了所有的兵力,那时冰渡反扑,我们又有何能力再去灭了冰渡?”
一番话说的皇帝哑口无言。
他之前的确没有将冰渡放在眼里,满心想的都是,只要将漠白踩死,端朝便是世界第一大强国。
可如今梁妙书的所思所想,也不无道理……
“那么依你所言,如今该如何?”
“父亲在前线作战艰难,如今我们能够为他们提供的,也就只有粮草和兵器。纵使此仗艰难,但端朝还需留些家底才好!”
皇帝想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
“朕就依你所言,但是这一次的辎重,必须要陆修远去运送!”
梁妙书没有反对。
冰渡本就在漠白的旁边,若是冰渡真的是最后的那只黄雀,灭了漠白之后,他必定顺势而起,届时父亲、耿将军和陆修远都在漠白,也好商量对策,共同抗敌。
陆修远得了旨意,立刻带着粮草和辎重一路向北。但即便他的速度再快,还是没有赶上漠白的愤怒出兵。
等他到了战场的时候,梁瀚海和耿将军已经殊死抵抗了三天。
在谁都没有热武器的情况之下,短兵相接,双方都损失惨重。战场之上,横尸遍野,微风一过,都是血腥的味道。
两军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原地休整,谁都不知道下一场厮杀会在什么时候。
“将军!将军!”耿将军身边的副将连忙跑了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漠白偷袭了?”
“不……不是……”
副将满眼欣喜!
“京城的援军到了!”
话音刚落,梁瀚海抬头便见到陆修远迎面走过来。
“太好了!你们终于到了!”
陆修远一把扶住即将晕倒的梁瀚海。
“你们辛苦了,接下来便交给我吧!”
有了援军的加入,端朝兵力大增,立刻实行反扑!没有火铳在手,漠白便如同板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端朝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杀到了漠白的都城,兵临城下,却依旧没有见到谷思。眼下漠白的城门大开,这景象,倒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陆修远皱着眉头。
“难不成……漠白是想学我们给南熹设套的那一套,引我们入城?”
“城下可是端朝陆将军?”
一道清丽的女声从城头上传了下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戎装的女子,遥遥地站在城头之上,手中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你是何人?”
那女子嫣然一笑,只将手中的东西直接抛了下去。那东西在陆修远的马下滚了几滚,终于停了下来。
竟是谷思的人头!
“我乃漠白王后,谷思已被我斩于马下,这是他的人头,请验货吧!”
陆修远和端朝大军都不明白这是什么神发展,只听城门上的女子继续说道:
“请陆将军不必怀疑。四年前,谷思为了得到我们家族的兵权,强娶我为王后,夺了我家兵权,而后又将我全家以谋逆之罪论处。我在他的后宫苟活至今,眼见着他将我家族所有兵力消耗殆尽,依旧没有保住漠白。谷思是我家族的罪人,更是漠白的罪人!”
“如今我只想以这一颗人头,求得端朝的原谅。漠白皇族死有余